这一夜, 每个人都怀揣着不同心情度过。
谢挽幽抱着谢灼星,已经睡熟了,封燃昼住在谢挽幽的隔壁, 听了半宿她和幼崽的呼吸声,终于起身站到了窗前。
一轮明月高悬在广袤无垠的漆黑夜空中,幽幽地洒落清辉, 封燃昼手指抚过下唇,微微垂下眼。
谢挽幽亲过就跑, 就把他一个人丢在另一个房间, 哪有这个道理?
这么想着, 封燃昼单手撑住窗口,纵身翻了出去。
谢挽幽迷迷糊糊听到窗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稍稍皱眉, 保持呼吸频率不变, 闭着眼不动声色地伸手,摸到了放在床边的剑。
脚步声伴随着呼吸声,悄然靠近了,就在她准备动手时, 温热的绒毛触感扫过她的手背。
谢挽幽:“?”
她忽然间有了某种预料,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冷不防瞥见房里多出的一只白色巨兽。
清冷的月光落在它白色的虎毛上, 如同为它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连带着它头上危险锋利的暗红龙角也多了几分神秘的美感。
见她醒了,这只身量庞大的白虎便敛起黑红色的羽翼,轻盈而优雅地迈着猫步走了过来, 一低头, 将一颗略有些狰狞的硕大虎头凑到了她的枕边, 先是用黑红色的大鼻子嗅了嗅她,而后不满地喷出一道炽热的鼻息。
谢挽幽只觉脸上一阵滚烫的气流吹过,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白虎已经蹲坐在她的床边,正用一双灰蓝色的兽瞳默不作声地看她,昏暗的房间里,它的兽瞳随着角度变幻,偶尔会散发出绿光,乍然一眼看过去,怪让人发怵的。
谢挽幽倒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有些惊喜,以前封燃昼碰都不给她碰,一说开,居然就主动变成大老虎来找她了。
他这不是还挺懂的吗?
谢挽幽试探着朝他伸出手,他目光微闪,两只虎耳很不明显地往后撇了撇,却没有再躲。
于是谢挽幽就摸到了毛绒绒的大虎头。
谢挽幽心下暗喜,干脆大胆而放肆两只手都伸出去揉他虎头,毛绒绒的手感简直不要太好,谢挽幽瞬间沉迷了,揉完虎头,又够着手去摸他的虎耳,刚摸了两下,他喉间便发出不满而低沉的呼噜声,抖了抖耳尖,避开了她的手指。
他显然只是想让谢挽幽浅摸一下,因此不等谢挽幽反应,便低下虎头,压住了她两只手。
谢挽幽有些意犹未尽,就着这个姿势传音给他:“你怎么来了?”
白虎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凑近了,舔舐了她的下巴一下,语气中带着满意,低声说:“现在扯平了。”
谢挽幽来不及回答,倒吸了一口冷气。
像老虎这种猫科生物,舌上往往是有倒刺的,封燃昼用本体舔她这么一下,她下巴就火.辣辣地疼。
谢挽幽轻嘶,觉得自己下巴肯定红了。
封燃昼似乎有些疑惑她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声音沉了下来:“怎么,反悔了?还是说……你嫌弃我?”
“没有没有!”谢挽幽不愿他误会,马上否认,而后轻咳一声,委婉地问:“那个……你人形的时候,舌头跟兽形的一样吗?”
封燃昼原本还有些不懂,直到看到她皮肤染上一层绯红,这才忽然懂了她方才为什么是这个神情。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如果是一样的呢?”
谢挽幽纠结了好半天,才颇为遗憾地说:“那……那就只能不亲了呗。”
“……”
谢挽幽:“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也不想我疼得饭都吃不下吧?”
封燃昼盯着她没说话,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气:“不一样。”
谢挽幽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他是在说舌头跟兽形时不一样,可以亲。
她不由闷笑:“你这是邀请我亲你的意思?”
封燃昼显然听不得这种直白的话,皱了一下眉,惩罚般又舔了谢挽幽的下巴一口。
谢挽幽瞬间龇牙咧嘴。
封燃昼这时倒是想起翻旧账了,眯起眼问:“既然你最喜欢的猫是小白,那我算什么?”
谢挽幽一愣,没想到那时封燃昼就在隔壁偷听,支支吾吾地狡辩:“小白还小,你跟它争什么……只要多努力,总有一天会成为我最喜欢的猫。”
反正就是不愿改口,封燃昼被她气笑了,轻轻用虎头顶了她的脑袋一下:“就会花言巧语。”
谢挽幽笑着抱着他的虎头摸了摸,打了个哈欠:“好困,我要睡觉了。”
封燃昼嗯了一声,也不回自己房间,就在她床边团身卧下,将下巴搁在了尾巴上。
谢挽幽撑起半个身体看他:“晚安。”
白虎抖了抖耳尖:“晚安。”
月光穿过窗棂,柔和地落在房间里的一人一虎身上,缩在谢挽幽怀里的谢灼星哼唧一声,把小脑袋拱进了谢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