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三点一直到了晚上六点,劫匪们早早地将现钞装进麻袋里,堆在角落,然而却一直没有撤退的预兆。
卷帘门外的警察还在与劫匪隔空喊话,听声音来看应当是搜查一课的警察,影山步总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劫匪谈判时表现出来的并不凶神恶煞,反而在威慑拉扯之后稍稍放平了语气,坦然说自己来抢劫实属走投无路,并不愿意伤害人质,但是也并不怕死。
外边的谈判人员于是迅速应对道:“那么你们有什么条件?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一起解决。”
负责谈判的劫匪哈哈大笑:“你们能帮我解决?能解决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们是警察,能够解决问题的力量怎么说也比普通人要强,你的要求在合理范围内都可以考虑,只要你不继续伤害人质。”
劫匪声音冷酷:“好啊,那我老婆被人害死之后没人能把凶手抓起来,我现在要凶手跪在银行前忏悔自己的罪行。”
此时此刻,银行外已经被警车层层围住,水泄不通。
若是让影山步出来,便会发现为首的竟然是他的熟人:岩谷行雄。
外边的谈判专家精神一振,一口答应:“是什么时候的案子,你详细说说,遇到什么困难不能破案,我们可以投入更多警力侦察。”
于是劫匪冷笑一声,说明明是个人都知道到底是谁干的,但警察最后愣是没办法确认真凶,羁押几天之后把犯人无罪释放了。那犯人后来甚至私下里当面承认了罪行,引得他暴怒之下当场殴打犯人至住院,却因为依然没有证据,而被当作寻衅滋事拘留,也丢了工作。
中年失业生不如死,他走投无路之下想到了抢银行这一茬。
“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我也有恩爱十几年的结发妻子,能够理解你的感受。”谈判专家声音诚恳而沉稳,哪怕是路人听了都不由得先信服几分,“我们一定派最有经验的刑警帮你翻案。”
然而当询问他老婆到底姓甚名谁,籍贯何处时,劫匪却悠悠地说道:“我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告诉你了。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抓凶手,因为凶手已经死了。你们警察全都是吃白饭的废物。”
“不过我还有个孩子生了病,所以很需要这笔钱,你们倒也不用担心我会变成报复社会的杀人狂。”
“现在,我需要一辆大巴车停在正门,然后在最近的码头给我准备一艘快艇。”劫匪语气又变得坦诚了起来,精神非常稳定。
“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你们警察不需要对银行负责,只需要对人质的安危负责,是吧?虽然我不想动手,但是大家好好合作,这些人质才能平平安安地走出去。”
外边的谈判专家发现劫匪是非常狡猾的那一类,面色变得很差,但声音却依旧亲切可靠:“是啊,你说得对,人质的安危对我们是首要的。这些人都是有妻子有孩子的人,将心比心,我们都想让每个人平平安安地回家,你说对吧?”
劫匪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被打动了,叹了口气:“那就按照我的要求做吧。现在开始计时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再联系你们。”
然后就切断了通讯。
谈判专家也是警察,听到嘟嘟声之后恼怒地把电话往旁边一扣,被岩谷行雄拦了一下,有点心疼自己的车:“你轻点。”
谈判专家牙关磨了磨,眼神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紧闭的卷帘门,沉声道:“答应是答应了,但是只能拖延时间。跟这犯人谈条件不容易,等会我会试着再找突破口,但好在这个人不会狮子大开口,也不像暴躁滥杀的凶狠角色,如果只是要给孩子治病的话我可以先答应下来。”
岩谷行雄给他递了根烟:“辛苦了。”
小田切岁子如今也成为了一名新人刑警,跟在岩谷行雄手下做事。她虽然不喜欢烟味,但在刑警这个压力大又爱加班的工种里,十个刑警有六七个都会抽烟,八九个都会喝酒,这也是为了舒缓压力打起精神。
一切向工作看齐,她也就强忍下来,甚至还会递下打火机:“为什么不直接申请抽调SAT?”
“因为SAT调不动,偏偏是这时候。”岩谷行雄徐徐吐出一口白烟,无奈道,“今天晚上出事的地方可不止这一处。”
小田切岁子咋舌:“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变成多事之秋。”
看起来与上班族没什么区别的中年男人狠狠吸了口烟,火光飞速吞噬烟纸,然后才从鼻腔溢出浓烟,有点疲惫地苦笑一下:“谁知道呢。只希望这里别有死伤了。”
银行内部。
十来个人质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至少想上厕所的人轮流去厕所就是件麻烦事,好在劫匪已经收集完了现金,看起来没什么事做,倒也算得上温和,除了会呵斥去了又想去的人之外,倒也没有怎么动手动脚。
然而在听到警察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又无事可做时,就开始研究这些人质了。
劫匪虽然都戴着头套,只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