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卧室门把狗放了进去,再关上门。
几秒之后,门被恶狠狠地打开了,黑暗里降谷零的声音咬牙切齿:“你暗算我!”
“你捡的狗。”回答听起来很客观。
“我们一起捡的。”冷静的声音响起。
最后只能打开灯,两个人抖擞起来陪这精神小狗玩到半夜,到最后狗都睡眼惺忪地盯着他们小声嘤嘤,意思是别玩了。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看到了疲倦的不忿:这都是因为谁啊!
早晨起来时,降谷零先醒一步,因为睡得实在不太习惯——然后发现他被挤到了床的边缘,抬脸就是那团毛茸茸的雪白小狗。
怪不得这么热,又睡得浑身僵硬,看来是被狗挤到边上了。
他打了个哈欠撑着床刚支起身体,忽然看到狗的另一边是黑色的毛茸茸脑袋,吓得这一声哈欠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早就习惯一个人住的他突然发现清晨起床时多出来两个生物,实在是对精神冲击有些大了。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然后脑海里才回忆起昨夜两人被狗玩的事情,不由得无声地笑了笑,单手撑着头看着对方。
因为这张床并非双人床的尺寸,对他们的身型来说仅够并肩躺下,翻身都有些局促。现在中间又被狗霸占,于是两人都不得不背对床外侧,以保证有足够空间放下蜷缩的长腿。
青年的黑发散落在枕头上,安静沉睡的侧脸旁便是一团雪球。小狗此时正四肢摊开睡得四仰八叉,丝毫没有挤走了人类并霸占地盘的自觉,而它身上的绒毛被影山步的呼吸吹拂,正规律地颤动着。
……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的。
降谷零看了两眼,忍住了伸手去顺毛的冲动,撑着脸有点漫不经心地想道,睡得还挺香。
以及,这床或许是有点太窄了。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踩着拖鞋去洗漱,等他回到卧室之后便见到影山步竟然也已经清醒过来,正弯着腰单手铺床,而那团还没睡醒的狗放在哪里都不对,只好被他抄在怀里。
降谷零靠在门口看得忍俊不禁:“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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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来得很早,几乎是他们刚刚去晨跑完回来冲过澡,门铃就被人按响了。
“哇,好可爱。”
身着便服的猫眼青年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被小狗热情地蹭着裤脚,似乎想蹲下身却做不到,于是先进门换了鞋。
他把吉他盒子立到墙边,跟影山步笑着打了个招呼:“早啊,步。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带了点面包来。”
“哦——帮大忙了,景光。”降谷零熟练地去打开放在餐桌上的袋子。
“怎么来得这么早?”影山步肩头搭着毛巾,一边擦头一边问道。
诸伏景光想起来对方说从未参加过东京的花火大会,扬起唇角:“今天人会非常非常多,尤其是隅田川的这一场,往年据说平均会放两万枚烟花。所以大家都从早上开始准备食物和衣服之类的,不过我猜你们昨晚没来得及买吃的。”
“是啊,昨晚捡狗来着,而且还下雨了,就懒得再出门了。”降谷零的声音从餐桌传来。
边吃面包垫肚子,诸伏景光跟影山步边解释。
由于来游玩的人数巨大,所以连观赏烟花的草地占位都竞争激烈,今天实际上占位是从零点起就对公众开放的,有许多人已经拿着自己的野餐垫和塑料布去公园划分好的空位放下自己的东西。
但烟火大会在傍晚举行,大多数人还不至于那么卷,所以他们定下的三点集合其实算是不错的时间。
“公园附近的便利店到时候会排长队,想买什么都买不到。”
降谷零吐槽道:“啊,我记得高中跟景光一起来的时候,我从公园里出去想买瓶水,结果出去就再也进不来了,因为人太多。”
“哈哈哈哈,我记得直到烟花快放完的时候你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偷偷跑出去约会了。”幼驯染揶揄道。
“跟谁约会啊。”金发青年“切”了一声,“我只是排了便利店的队又排了公共厕所的队而已。”
诸伏景光噗嗤地笑出声,猫眼微眯。
听起来真是挤得令人绝望。对此,影山步竟然莫名产生了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啊,对了,来试试看我带来的浴衣吧。”
诸伏景光站起身,从旅行袋里掏出装在真空袋里收纳的一叠衣物。
他将真空袋打开,展开浴衣,于是灰藤紫的长衣衣摆便应声垂落,其上稀疏地印着流水纹样,在一眼望去有些华丽的色彩上显出简洁大方,又不会过于单调。
“怎么样,我觉得应该会适合他吧?”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寻求意见。
降谷零却持有不同意见:“你竟然给他选了这样的颜色啊。会不会不太适合他,因为感觉他就是那种……靛蓝或者深灰色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