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过饭才回来,所以倒也不需要费心开火,毕竟家里没有新鲜食材。
房主弯腰按了下电视遥控器,让热闹的声音灌满房间:“你先看会电视吧,我去冲个澡。”
等他出来,却看到影山步正在低头研究靠在沙发角落的吉他。
“哦,那个啊。你会弹吗?”降谷零满头金发被毛巾暴力擦得凌乱翘起,换上了宽松的短袖短裤,显得格外青春,宛若还没毕业的男子大学生。
他兴致勃勃地坐到影山步旁边,然后接过吉他抱在怀里拨弄了两下,“这个买了没多久,以前景光教过我两招。”
有点生疏地低头边认弦边扫了几个和弦出来,然后勾了一小段旋律,是《波西米亚狂想曲》。
没想到降谷零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然喜欢听皇后乐队。
影山步看了一会,手痒难耐,但还是强忍着等对方拨完这段才露出想要尝试的表情。
“你要试试吗?吉他入门不算难,就是需要多练习……”
话音未落,就见对面的青年已经学着他的样子抱起吉他放在大腿上,然后低头看着弦拨出了同一首曲调。
刚开始还有些笨拙,后来便越来越连贯。
降谷零的表情从目瞪口呆变成了面无表情,因为他已经认定影山步在逗他玩了。
“……你这叫没弹过?”
“真的没有。”影山步试图用真诚的目光为自己辩解,但降谷零根本不信。
他直接拨通了幼驯染的电话,然后开始告状,顺便忽悠诸伏景光明早来的时候背着他的吉他一起。
“到时候可以教我们俩。不对,某人大概不需要你教。”
降谷零瞥了一眼好友,影山步则露出无辜的表情,然后得到了一个白眼。
诸伏景光在那边闷笑两声,答应下来:“好吧好吧,但是吉他很重啊,罚你周日帮我送回来。”
电话调成了公放,降谷零道:“啊,不过周六晚上估计看完烟花回来就不早了,你要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话再回去太麻烦了,不如来我家住一晚,等周日再回去。”
“……然后我自己把吉他背回去是吧。”幼驯染吐槽的声音从电话传出来。
降谷零语气无辜道:“啊哈哈,怎么会呢。”说着转头跟影山步挤了挤眼,挑眉露出个坏笑的表情。
影山步忍俊不禁。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居高临下可见华灯初上,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星星点点连绵成片的城市灯光,隐约能够想像每一盏灯背后来自商业街的欢愉和千家万户的温馨。
降谷零踩着拖鞋去拉窗帘的时候“啊”了一声,“那只狗好像还在外边。”
不忍见狗在外边半夜流浪,降谷零跟影山步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把那只萨摩耶领了上来。
白色棉花糖一样的狗体积不算太大,估计年纪也很小,性格活泼不认生,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点傻。但它却出于动物直觉对影山步有点敬而远之,或许是因为影山步手里沾过血也说不定。
降谷零不疑有他,毕竟有些人很招动物喜欢,有些人则恰好相反。
在玄关用湿巾给狗擦了擦爪子之后,降谷零掏出刚才下楼顺便买的狗粮狗罐头给萨摩耶拌了拌放到盆里,然后看这傻狗把头埋进去大快朵颐,拱得盆一节一节往前挪,它也跟着往前走,却丝毫没有抬起脸。
他蹲在旁边歪着头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忽然听到快门声响起。
因为刚才他们拍视频给诸伏景光看了刚领回来的狗,所以对方也知道了情况。
此时影山步把照片发给了诸伏景光,诸伏景光又转发给降谷零,附言:狗勾x2。
“喂!”
影山步在降谷零抬脚把他绊倒的那一瞬间就察觉不好,当即想要翻身脱离战场,却没料到这家伙完全不讲武德,出手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按在了他的腰上。
降谷零恼羞成怒地把影山步按在沙发上进行了制裁:
“谁、是、狗?”
影山步没有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还掐着对方的腰尝试反击,却因为主动解除了防御而毫无反手之力地节节败退了,谁让降谷零在挠痒方面的抗性直接拉满了呢。
怎么会有人完全不怕痒啊,这还是人吗!
他立刻卖了队友:“诸伏!”
求饶之后才得以喘息片刻,他凌乱地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痛定思痛地决定再也不跟降谷零对着干了,至少不能给他耍赖的机会。
“你练柔道就是为了干这个吗!”影山步沉重控诉。
降谷零扬眉吐气,将五指插进额前乱发捋到脑后,意气风发地对好友笑:“能打败我们第一名的机会可不多啊!再来?”
黑发青年警惕地后退几大步,加上他浑身凌乱的模样,显然相当心有余悸,看得降谷零捧腹大笑,忍不住同时恶趣味地往前逼近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