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下巴被对方轻轻以手指托起,顺势侧过脸去,让影山步仔细端详着脸上的伤口。
然后随着嘴角突然一痛,他才反应过来似的“啧”了一声,却没有避开。只是半抱怨地嚅嗫嘴唇,以免酒精的味道流入唇角:
“你这是偷袭啊,影山!”
影山步手下动作没停,神情冷静地给他看到的擦伤处消毒,反问道:“脸上不处理吗?”
“……那倒也不是。”降谷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无语,于是决定老老实实地闭嘴。
他的眼睛没处放,先是看向窗外,心里庆幸宿舍在三层,不用担心被.操场上的人看到窗户里,然后看到操场上因为已经熄灯,空无一人。接着他的下巴被轻轻掰向另一侧,于是不得不看向房间内部。
降谷零问道:“你的书桌上怎么没书?你不复习吗?”
影山步手上明显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答道:“嗯,上课记住了。”
“?”降谷零扣出一个问号。
他有点艰难地追问道:“我听萩原说你也是东大的,那么你是职业组么?”
“嗯。”影山步淡淡应了一声,“你也是?”
“是啊。”降谷零无处可避,终于不得不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月光从深邃眉眼跨过,让睫毛在脸颊笼出一片沉静的影。
他只觉得很奇妙,如果影山步学习很出色,外表又是大众欣赏的类型,“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见过才怪了。
“我不在学校交朋友。”影山步冷漠回答,最后给他在脸颊贴上一枚创口贴,退开一步,转身收拾垃圾。
降谷零闻言顿了顿,伸手摸了一下创口贴表面,是无纺布粗糙的质地,鼻尖还能嗅到残留在对方手掌、无意间蹭到自己脸颊上的浓烈药油味。
他轻轻笑了一声,引得影山步转头看向他,但什么也没说。
顺手抄起搭在椅背上的T恤,降谷零随手套上,然后接过药油放进洗浴用的袋子里,语气轻快地在黑暗中道谢:“今天多谢你了,早点休息,影山。”
“嗯。”影山步目送门悄无声息地合拢,心里感慨波本确实是有点潜行的天赋在身上的。
次日跑圈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同样狼狈挂彩的松田阵平。
鬼冢八藏看这两人同时满脸青紫地站在一起,威严地问道:“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降谷零语气硬邦邦地大声回道:“报告,我晚上摔了一跤!”
鬼冢八藏于是看向松田阵平,松田阵平梗着脖子也说道:“我也摔了一跤!”
“……”鬼冢八藏眉梢一跳,心说这些小兔崽子把他当傻子呢。
但青壮年的大小伙子关在一起难免发生摩擦,每年都是这样的情况。看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出格的举动,鬼冢八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再搭理他们。
跑上跑道之后,教官便站在场内休息了。而不出意外地这两位又横挑鼻子竖挑眼起来,互相瞪了一眼之后甚至开始较劲赛跑。要不是跑步必须按照班级为单位列队,这两个人早就冲出方阵了。
萩原研二则看起来十分快乐,他忍着笑跑到松田阵平旁边问道:“所以你们最后谁赢了?”
显然不用松田阵平讲,他也能看出来这两个平时就不对付的人实实在在地打了一架。
“当然是我!”降谷零耳朵很尖,然而松田阵平更不服气,异口同声地答道。
“哈哈哈哈!”萩原研二笑坏了,要不是正在跑步怕岔了气,他还能笑得再大声一点,“降谷,你也蛮厉害的嘛!阵平酱从小打架都没输过。”
诸伏景光听到萩原研二的话,从后边跟上来,插话道:“零也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
总感觉这两对幼驯染某种程度上像是公安组和拆弹组的翻版呢。影山步对于跑步一点也没有感觉,宛若闲庭信步地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而早操之后紧接着就是防暴训练,他们分组使用超过半人高的长方形黑色防暴盾牌与扮演暴徒的另一半同学对抗,激烈之处甚至有人被整个掀翻,痛呼着摔倒在地。
由于是纯粹的身体对抗,防暴盾牌需要用身体当作支柱,而暴徒则需要想尽办法将防暴盾牌冲散,因此体格弱小的很是吃亏。
有伤在身的降谷零被冲击了几下只觉得痛到天灵盖,表情很臭,但他转头看到松田阵平一副忍不了了的铁青脸色,便顿时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甚至笑出了声。
昨天晚上他们打架的时候,刚开始还讲究点套路,到了后来便成了扭打,这也为什么后背会受伤。总之场面不是很好看,降谷零暗自庆幸因为时间太晚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等他们发现快要熄灯了才匆匆分开,彼此表示了一番“今天先放过你下次再继续”就立刻往回冲,所以他可以百分百肯定回去之后松田阵平身上的伤没有好好处理过。
想到这里,降谷零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