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队里没分鱼,这鱼也能卖十块钱呢!
那不就是挣来的吗?
两亩地就能多挣十块钱,四亩地不就是二十块钱吗?
多养几亩地的鱼,好生照料着,今年年底怎么也能多吃一口饱饭了。
大河东的社员们心里得劲儿,干活更加勤奋努力了。
同时也都在竖起耳朵,等着贺宏进说后续。
贺宏进在队里跟人拉呱着,傅璟佑长腿等地踩着自行车脚踏板一阵“跐溜”。
冲出去一段距离后,人跟着跨上自行车坐稳,穿过生产队冲下几个平缓的小坡。
平时要走十几分钟的路,他直接两分钟到家门口。
把车倚在门前枣树下停好,傅璟佑提着装着汽水的竹篓进屋。
屋里正闹腾着呢。
咋咋呼呼的热闹极了。
不经意细听了一耳朵,没听见陆淼说话,都是唐梅在说话。
口气抑扬顿挫的,傅璟佑还以为家里来了人。
进房间把东西放下。
陆淼不在房间,傅璟佑直接往厨房走去。
后院里就唐梅和陆淼两个人。
唐梅在井边洗衣服,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
“说了不听,说了不听,你动那个做什么?”
“又不要你干活儿,这么大的屋,你找个地方坐着还不行了?”
“这么大的人了,天天要人说,你还好意思?”
“……”
陆淼搬着小马扎坐在厨房后门的台阶上。
平时一贯脾气娇纵的人,这回老实的不像话。
被唠叨了十几句,竟然老老实实的,一句话也不反驳。
傅璟佑明显察觉不对,一脚踩在门槛上面,撑着后门门框问
“怎么了这是?”
他看看陆淼,又转头去看唐梅。
“怎么一直说她?”
他担心是什么事,可是又不乐意唐梅一直唠叨。
陆淼都已经不吭声了,那就说明已经知道错了。
点两句就行了,一直说做什么。
唐梅收声,暂时不说话。
陆淼也是低头噘着嘴,没吭声。
傅璟佑跨过门槛蹲,蹲在跟前哄她
“怎么又不高兴了?瞧你嘴巴,都能挂油壶了。”
正好几件褂子洗完,唐梅站起身抖了抖衣服,直接搭在后院晾衣绳上晾着。
“挂油壶?”
唐梅随口接话
“那能挂油壶,你看她那个嘴,都能挂粪桶了。”
“……”
陆淼两腮鼓了鼓,羞赧道
“小姨妈,你说什么呢!”
傅璟佑本来担心,见陆淼精气神还不错,寻思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想着唐梅说的话,傅璟佑绷不住笑了起来。
他点点陆淼噘起的嘴巴
“快别噘了,一会儿小姨妈真的提粪桶了。”
陆淼嘴巴噘得更厉害,瞪了他一眼后,唇角忽然又瘪了下去。
“你看。”
陆淼委屈巴巴的,伸着左手指示给傅璟佑看。
她皮儿白,手小小,手指纤细,嫩得跟葱白一样,很漂亮。
偏偏平时嫩得跟葱白一样的手指,这会儿食指指头发红肿大。
模样就跟苹果糖葫芦似的,下面细细一根,上面一个大头。
食指指头,肿得愣是快赶上大拇指大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傅璟佑吓一跳,赶紧拉过她的手仔细看。
陆淼努努嘴,不好意思说。
唐梅成了她的另类嘴替
“从前也不知道她那么勤快,挺着肚子本来就不好弯腰,看着竹篓滚到后院中央了,非要撑着腰去捡。”
“说了不要她捡,不要她捡,等会我去……”
“非不听,现在好了,手掌扎进刺了,挑也不让挑,就瘪着嘴哭。”
陆淼张张嘴唇,无语辩解
“我也没哭呀……我就喊了一下疼!”
那会儿没看仔细,就是随手抓了一下。
谁能想到那么不巧,正好一根竹刺扎进指心里了?
她刚才都出血了,是真的很痛……
而且也没有说不让挑刺。
那个竹刺很明显,她在最开始就拔了。
唐梅又气又无奈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一个破篓子,丢那儿就丢那儿了,你说你……”
陆淼不开心的蹙起眉头。
那会儿疼得要命的时候,也只是红了眼眶。
这会儿却是真的忍不住了,含着嘴唇,晶莹泪珠儿啪嗒啪嗒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