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青年歪了歪头:“我担心你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神尾苍不曾被人担心过。
魔女大多倾向于放养后代,尽管存在个体差异,但流淌在血脉中的东西并不会轻易消弭。在他稍微长大一点后又遇到了变故, 不得不冲撞那些沉默的, 厚重的东西。
他进入警校仅仅是为了达到目的,为了宣扬自己不曾被磨去什么, 他昂首阔步,乐得如此。
魔法界太古老, 陈旧的棺椁里塞满了腐败的东西。在他们成长到如今之前, 傲慢偏见才是主色调。
红魔法继承者不可以是男性——因为传承惯来如此。魔法是高于魔术那种小把戏的东西, 所以黑羽盗一才四处碰壁。
离普通人远点。
你该被□□。
神尾苍讨厌那些。
他喜欢华灯闪耀的城市,喜欢玩闹把酒的气氛,他喜欢人世间。他不在意很多事情,并不意味着他不明白。
魔女, 魔法师和普通人又有什么不同?
他喜欢被追逐的感觉, 希望被人拽着拖向人间。
他沉默地看着降谷零。甚至没有去分心思考对方有多少心思是站在公安立场上质问试探自己这个危险人物的。
“你看着的,我很好。”黑发红眸的青年向后靠了靠,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和犯罪组织谈交易。”
降谷零有些疑惑。
他应该更谨慎一些。上级接到了相关报告——他隐瞒了一部分并不重要的内容。虽然自主权交到了他手上,但也强调了魔法界的危险性。
比如……当年他的某个同期进入警校, 目的是搜查二科内的某些资料。若非后续双方谈妥, 更激烈的手段早已被采取。
但是这和神尾苍有什么关系?
降谷零毫不客气把脑中的东西一拳打散, 没有人能用根本没有付诸行动的想法给人定罪。再者——
他确信自己了解神尾苍。
“我当然不能算犯罪分子。”降谷零双眼含笑,退回安全的距离里, “这是任务需要。”
“贝尔摩德的意思,大概是组织想要在那边更进一步。”降谷零不得不强调一下消息来源, “他们认为相比之下, 你更合适合作。”
“因为我孤立无援又野心勃勃。”神尾苍耸了耸肩, 双眼像某些猫科动物那些眯了眯,“希望我在公安那边的评价不是这个,公安先生。”
“她的话未必可信。另一边合作组织的消息已经在追查,我们需要拖延时间。”降谷零陈述道,“公安并不会随意背弃约定。”
“我更不会。”他强调到,“作为降谷零。”
神尾苍抬起一只手捂了捂脸:“听起来像是在养鱼……别这样降谷,我好不容易才提醒自己客观和你谈公事。”
“和我也要客观吗?”金发青年像是被这句话激委屈了,“贝尔摩德还提醒了我另一件事。”
神尾苍无声挑了挑眉。
“色令智昏。”
红魔法的继承者不紧不慢“哦”了一声,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跟着降谷零。
黑发青年勾起一点笑意,又很快湮灭在双眼中,双手优雅交叉在前胸。
“那么我想,色令智昏的应该是你吧?零。”
他现在看上去的确符合传说中勾人心魂的大魔法师。降谷零无声叹了口气。
神尾苍当时说了什么?
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
不必如此麻烦。
降谷零凑上前,停留在尚还处于朋友的界限内的距离:“我需要一个处于劣势的,让步的理由。”
“会有的。”神尾苍捂住了他的眼睛,“我保证就算组织真的有什么,贝尔摩德拆不穿这个小把戏,波本先生。”
“最好不是。”降谷零有些悻悻然,声音低低略过,应当没有被神尾苍捕捉到。
应当。
神尾苍悄悄笑了起来:“当然,我们能从那个组织手里谈到更好的条件。”
“波本。”贝尔摩德再见到自己的同事时对方正在捏着手机,金发女郎毫不在意凑上前扫了一眼,不出所料是购物界面,“看起来你昨天有一个十分美好的夜晚。”
降谷零按灭手机,脸上又挂上一幅假面:“我应当为此道谢。”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虽然原本就只是打算探一探虚实,但你应该不至于一无所获吧?”
她话语一顿。
波本藏得很好,那些痕迹本不可能被发现,但她是世界顶尖的易容者。
她重新打量起自己的同事,确实发现了某些微妙的变化。
“有什么收获吗。”金发女郎轻笑一声
她面上仍是开玩笑,精神却已经十足紧绷。
如果波本私下做了什么,不可能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