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汤五太爷,十四位县令也都被打发各自回程。
郡主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们各自用心当差,本郡主都看在眼底,这就是最好的生辰贺礼。”
于是,各县令辞别郡主,匆匆离开南阳郡。
陈舍人马舍人奉郡主之名送众县令至城门外。陈县令走的时候,连连回头,冲女儿频频招手。
陈瑾瑜笑容灿烂的送走了亲爹,等到马车远去,眼眶才微微红了。
马耀宗贴心地送了一方干净的棉帕过来:“陈舍人擦一擦眼。”
陈瑾瑜接了帕子,擦了擦眼,顺便擤了鼻涕:“回去洗干净还你。”
在马舍人眼里,陈舍人性情率直,随性而为,总之就是怎么看怎么好:“不用还了。之前我也借用了你两回帕子。”
他根本没舍得用,都小心翼翼地收着哪!
陈瑾瑜压根就没察觉到马耀宗那点细腻的少年心思,随口道:“马县令就要走了,你去送一送吧!”
马耀宗点点头,走到自家祖父的马车边,低声道:“祖父年龄大了,禁不住颠簸,路上慢一些。”
马县令嗯一声,一双略显浑浊的老眼在自家长孙脸上转一圈,又往不远处的俏丽少女脸上转了一转,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只笑着嘱咐:“多写信回来。”
马耀宗目送自家祖父远去,心里有些怅然。
不过,和当日离开比阳县时的茫然无助已截然不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走的路和将来要走的路。
前路光明,他将倾尽全力,一往无前。
……
转眼间到了上元节。
去年上元节,郡主还在为南阳王守孝,生辰过得安静冷清。
今年就不同了。王府在年前就张贴公告,要在上元节这一日举办花灯节,还要像往年一样放孔明灯。
南阳郡里的富户们,家家都扎了花灯。普通百姓们在这一日,带着妻儿老少去花灯集市凑热闹。
南阳王府里,自然也分外热闹。
范阳卢氏也送来贺礼。
卢玹出身卢氏旁支,少时根本不受家族重视。自从入赘南阳王府后,范阳卢氏年年都派人来。
来送贺礼的人叫卢琮,今年三十五,比卢玹年长三岁。论辈分,卢琮算是卢玹的远房堂兄。
卢玹当年考中秀才,之后就没再考过科举。卢琮却是卢氏一族真正的读书种子,从秀才一路考中举人,又中了进士。二十二岁外放做官,十年就做到了郡守之位。
可惜,卢琮运道不佳。三年前治下民乱暴动,冲击郡守府。妻妾都死在暴乱中,两个女儿也死了,唯有在外求学的独子活了下来。
朝廷派兵平了民乱,罢了卢琮的官职。卢琮灰头土脸地回了祖籍,自此闭门做起了学问。
没想到,今年卢琮竟主动来了南阳郡。
“郡主要见一见这位卢郡守吗?”陈瑾瑜好奇的悄声问道。
姜韶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来都来了,当然要见。”
陈瑾瑜想了想,低声笑道:“我怎么觉得,他是有求于郡主。”
“不管什么,见上一见就知道了。”姜韶华淡淡笑道:“你去请卢郡马过来,还有卢颖和卢若华兄妹,也带过来,认一认亲族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