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瑜显然有些迷茫,看着姜韶华,低声道:“郡主,我这么想是不是不好?太过功利也太过现实了?”
姜韶华却道:“成亲是一辈子的事,做了夫妻就如上了同一条船,以后要同舟共济。当然要慎重选择。”
“功利现实,没什么不好。想清楚想明白了,以后过起日子来少些幻想憧憬,多些脚踏实地,更安心更稳妥。”
也就是说,郡主是赞成她的选择了。
陈瑾瑜松了一口气,嘴角弯了起来,随口打趣:“再过大半个月,就是郡主的及笄礼了。等郡主一成年,不知多少儿郎争抢着要做郡主的赘婿。郡主就等着说媒的踏破王府的门槛吧!”
南阳郡一日比一日富庶,姜韶华这位南阳郡主风头越来越劲,光芒四射。只要放出风声要招赘婿,不知多少人家会来提亲。
姜韶华半点不忸怩,微微一笑:“此事我早有主意了。”
对嘛,就是长宁伯崔渡嘛!南阳王府上下都知道的。陈瑾瑜差点一个秃噜说出口,好歹忍下了。
就在此时,马舍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启禀郡主,臣有事禀报。”
姜韶华道:“进来。”
马耀宗推门而入。
陈瑾瑜难得有些心虚不自在,迅速瞥一眼马耀宗,很快将目光移开。
马耀宗当差的时候十分沉稳,没有去偷看陈舍人,走到郡主面前拱手禀报公务。
这几年,马耀宗负责传话跑腿处理外务,现在着实磨炼出来了。沉稳有度,没有一丝浮躁之气,做事有条有理。
姜韶华听完公务后,张口道:“这些琐事直接让陈长史处理。”
马耀宗应了一声,立刻告退去见陈长史。
马耀宗走了之后,陈瑾瑜才悄然松口气。
姜韶华看在眼里,有些好笑:“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们两个真成了一对,日后便得有一个调离我身边。”
舍人官职不高,却是她的亲信近臣。没有夫妻一同做舍人的道理。这和信不信任无关。
陈瑾瑜点点头:“这个不必说,我心里清楚。郡主请放心,如果我真打算嫁他,此事便和他说开。我要留在郡主身边,他得换个差事。”
姜韶华失笑:“你倒是半点不客气。”
陈瑾瑜理直气壮地应道:“他要是不肯,那亲事就作罢。”
姜韶华又是一笑:“这是你们两人的事,本郡主不会过问。你们自己商议妥当便可。”
……
忙了一日差事,到了晚上,陈瑾瑜迈着轻快的步伐回了院子。
姚氏绷着脸坐在她的屋子里,正等着她。
陈瑾瑜一见亲娘就头痛,恨不得掉头就走。奈何这里是南阳王府,根本躲不了。只得不太情愿地上前:“这么晚了,娘怎么还不睡?”
姚氏轻哼一声:“我一个闲人,既不当差又不做事,睡得迟些早些有什么要紧。倒是陈舍人,是郡主身边的大红人,整日里忙得很。我这做亲娘的,等一等是应该的。”
这阴阳怪气的,听得陈瑾瑜嘴角直抽抽:“娘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何必这般拐弯抹角地埋汰我。”
“直说就直说,难道我还不敢说不成!”姚氏瞪女儿一眼:“还有几日就过年,你就十八了。这个年龄再不定亲出嫁,就是老姑娘了。你心里到底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合意的夫婿人选?”
没等陈瑾瑜回应,便低声道:“我这里倒有一个好人选。我一个堂姐嫁去了京城,她之前给我写信,给你提了一门亲事,是李家嫡支的儿郎。论辈分,要喊太后娘娘一声姑母,和中书舍人李博元是堂兄弟,是李尚书的孙子。这位李公子,家世出身都是一流的,本人也出众的很。去年考中了秀才,以后用心读几年书,再有家族提携,不愁没有好前程……”
姚氏越说眼睛越亮。
陈瑾瑜听得头大如斗,张口打断亲娘的喋喋不休:“我不可能嫁去京城。我要留在南阳王府,在郡主身边当差。”
“嫁了人,哪有再抛头露面的道理。”姚氏急了,伸手攥住陈瑾瑜的胳膊:“哪家能允许儿媳在外行走当差做事?你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陈瑾瑜正色应了回去:“如果嫁了人就要待在内宅,我宁可不嫁。就像孙泽兰那样,一直不嫁。”
姚氏差点被气晕:“你、你是要气死亲娘不成!不行!孙姑娘如何,我管不得也不归我管。你别想做老姑娘!我绝不允许!”
陈瑾瑜一脸坚决:“总之,我不可能嫁去京城。我就从南阳郡里选一个夫婿。”
“南阳郡里哪有什么好儿郎!”姚氏一气之下,话愈发难听刺耳:“你该不是真想嫁给那个马耀宗吧!他祖上就是商贾,祖父是养马的,亲爹也是养马的。到他这儿,要不是郡主重用抬举马家,哪里轮得到他做郡主舍人。”
“马家这样的门第,哪里配得上我们书香陈家。不行!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