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的时候,于大将军府放把火便成了,此事倒也容易许多。
不不不,他转念又一想,若是只有大将军府失火了,渤海城到处都完好无损,这岂不是太过巧合了么?
父亲可是个多疑之人,万一要查,那自己八成是要被怀疑的。
那就多放几把火?那就让渤海城的大火来得更猛烈些吧......
想到这里,萧笺舒原本微闭的眼睛,蓦地睁开,一骨碌坐起来,走到书案下,拿起笔来刷刷点点地写着什么。
不一时,他写完了,又拿起那信纸,吹了几口气,这才装入信封之中收好,用火漆封住,转身来到榻前,将其放在榻上的玉枕之下。
刚做完这些,那炉上铜壶中的茶也烹好了,萧笺舒来到炉前,掂起铜壶,倒了一卮茶,又朝那软椅之上半倚着,眯缝着眼睛品茶。
刚吃了两卮茶,便听到院中有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萧笺舒眼睛忽地睁开,朝着院外的方向看去,随即又缓缓地闭上眼睛,做出一副更加陶醉的品茶模样。
院中疾步而来的是个青年文生公子,一身墨蓝色的文生长衫,走得是如风似火,胸口起伏,气喘吁吁。
隆冬的黄昏,气温骤降。
可是不知为何,这青年文生公子却额头上满是汗珠。
再看他的神情也是十分的焦急,又十分的古怪。
有惊讶,有激动,有沉重,亦有几分兴奋。
待那青年文生公子方走进书房,萧笺舒便开口亲切的唤道:“徐兄弟,怎么这般时辰来了......不过,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我方烹了上好的茶叶,兄弟快坐下尝尝!......”
萧笺舒的话音十分的随意和亲切,仍旧一副陶醉在茶香之中的神情,便是那眯缝的眼睛亦没有什么变化。
那徐坐下之后,只胡乱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息了一阵,气息方有所平息。
萧笺舒看在眼里,呵呵一笑道:“徐兄弟......你平素可是十分稳当的,从没见过今日这般模样啊......快吃茶,吃茶......”
那徐一摆手,朗声急道:“吃什么茶啊......公子,出大事了!......”
萧笺舒心中一动,却忽地摆摆手,似乎并不着急相问道:“什么大事也没有与兄弟品茶要紧......这可是上好的茶叶,快尝尝如何?”
说着便要坐起来,亲自给徐斟茶。
徐赶紧阻拦道:“哪还有什么心思吃茶啊,公子......前线,前线传来消息,出大事了!......”
萧笺舒心中又是一动,遂道:“莫不是我父亲他攻下了天门关么?”
“不不不......这倒不是......”徐摆摆手道。
“那就没有什么大事......还是吃茶要紧!......”萧笺舒不以为意道。
“唉呀......公子,这件事比起天门关被攻破也差不了多少啊?......”徐急道。
“哦......那兄弟倒是说说看......”萧笺舒淡笑着问道。
“方才灞城驿馆,来了斥候,是六百里加急......”徐道。
“六百里加急?......虽说不是八百里加急,但也的确是重要的讯息......可问过了么?是父亲前线来的?”萧笺舒神情稍有重视道。
“不错......正是主公前线的斥候......送的是主公亲笔所写的要紧塘报......”徐道。
“哦?可知塘报中写了什么?......”萧笺舒缓缓的坐直了,神情中已然变得有些重视了。
“唉呀,无需问的,这斥候可是一路呼号进的灞城,走的还是大道,沿路呼号不停,如今大街小巷都轰动了,都知道是什么消息了......”徐急道。
“什么事情,如此大的动静?”萧笺舒狐疑道。
“那斥候呼号的内容是:国失栋梁......苏凌归天!......”徐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说完最后一句话,一低头,不敢看萧笺舒。
萧笺舒闻言,如触电般霍然站起,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徐,惊道:“你说什么!......苏凌归天?!.......苏凌死了?......这,这怎么可能?......”
徐忙道:“公子,起初我也不信啊,可是我叫了那斥候问话,这才确定,苏凌是真的死了!......”
“嘶――”萧笺舒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的神情不断地变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