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小心!”
夜云卿如大鹏展翅,纵身从城墙最上面跃了下来。
“啊!”
季晓甜张着双手,毫无预兆地往下跌。
就在自以为必定摔死之际,忽然一道身影飞来,将她结结实实接在怀里。
随后身影抱着她,踏着城墙几个飘然点落,稳稳落在雪地上。
潇洒矜然,玉树临雪!
端得一个帅!
夜云卿?
季晓甜猛然发现,接住自己落在地上的,居然是夜云卿!
而自己正死死搂着他的脖颈,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
可是下一秒,夜云卿忽然想到了夜正明。
他手臂一松。
偏偏季晓甜也想到了苏如画,她身体一挣。
“噼嗤!”
季晓甜从夜云卿怀里落在雪地上。
积雪已经很厚,她摔得并不疼,可也龇牙咧嘴了一下。
夜云卿眉心一蹙,下意识想要去扶她。
季晓甜一把打开他的大掌。
“我不用你,你也不用担心会对不起苏如画!恶心!”
“关苏如画什么事?”夜云卿没好气,“你是怕对不起夜正明吧?膈应!”
“关夜正明什么事?”季晓甜爬起身,揉揉屁股翻个白眼。
“那我和苏如画之间怎么样,你也干系不着!”夜云卿冷哼。
“同样,”季晓甜满脸不屑,“我和夜正明,你也少管!”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夜云卿说,“冰天雪地的,马失前蹄,人刚才也险些跌死!”
“我乐意,”季晓甜说,“我来看看塞外风光还不行吗?需要向你请示?”
“说对了!”夜云卿冷哼,“本王是边疆最高统帅,你不向本王请示,本王可以将你当成奸细抓起来!”
“那你抓我啊?”季晓甜气得小脸儿通红,“那我就不用告诉你导致士兵们生病的根源了!你就在这地方耗死!”
“你说什么?”夜云卿剑眉一凛,“你找到了让将士们生病的原因?”
“嗯!”季晓甜点头,“否则我才不会独自骑马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本王错怪了你,”夜云卿伸开大掌要拉季晓甜的手,又被她一巴掌打开了。
“背着苏如画,你不能和其他女人有这有那!否则良心会过不去!”
“”夜云卿心口一噎,“你和夜正明也一样?”
季晓甜不想接他的话,她和夜正明又没什么,老是提叨人家干什么?
“我去城墙上看看。”她掠过夜云卿身边又去爬台阶。
“本王带你上去!”
“不要!”季晓甜甩他。
可是被夜云卿连带衣袖,攥住了她的手腕。
“台阶很陡,积雪又滑,本王可不想你还没救治将士们呢,就摔个好和歹!”
“”季晓甜本想呛他一句,再抽回手。
可手腕被他握在温厚的大掌中,心头陡然一阵安全感。
想了想,也就没吭声,没挣扎,顺从地由他拉着。
攀在台阶上,脚下还是打了两次滑。
每次都是夜云卿伸臂将她揽在怀里。
季晓甜心里一阵酸涩,眼睛里有些发热。
“咦?”夜云卿说,“你眼睛怎么红了?”
“寒风吹得,”季晓甜吸了下鼻子,“鼻子不是也红了吗?”
“你很冷?”夜云卿皱起了眉心,“要不我们下去?”
“不要!”季晓甜说,“我还没见过塞外雪景呢,我看看是不是爷爷写的《沁园春—雪》,那样壮观的情景!”
“谁写的?”夜云卿皱眉,“你爷爷?”
“嗯!”季晓甜点头,“我们这个年纪的,都叫他爷爷!”
“那随辈分,我也应该叫他爷爷?”
“你?”季晓甜摇下头,“你就算了吧!”
“为什么?”夜云卿不解。
季晓甜瞥他一眼,“你太老!”
夜云卿:“……”
北风有些冷,夜云卿脱下自己的裘皮大氅,将季晓甜裹住。
一阵暖意袭上心头,季晓甜的鼻子更加涩了。
眼泪在眼眶里滚动了好几下,还是被她狠狠吸了下去。
终于登上城墙最高的八角门楼,极目远眺,四顾苍茫。
整个世界,仿佛除了雪,根本就没有其他的。
也不对,身边还有个夜云卿呢。
那就是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她裹着他温暖的裘皮大氅,站在他的臂弯里。
夜云卿站在迎风的方向,用自己的身体为季晓甜当着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