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共持一伞,如同乌鸦与白鹭,雨夜的氛围莫名凄迷。
“不过,”幸村突然又笑了,只是这个笑容却并不显得多么愉悦,“关于这幅画,还有一种说法。”
不知道何时,幸村就来到了她身后。
少年神色如常地注视着这幅画作,却莫名有些哂然,“你想听听看吗。”
弥弥好奇:“什么呀?”
幸村微微一笑。
“这是一对
感情极其要好的青梅竹马,少时相爱,年老亦不曾改。”
弥弥的爸爸妈妈也是青梅竹马呢!还有弦一郎!
她顿时就有些感兴趣,“然后呢然后呢。”
看着画作,幸村轻轻一笑,明明表情和煦,声音缓慢轻柔,可他说出的话却无端让人遍体生凉。
“他们爱到旁若无人,爱的只看得见彼此,忽视了身边所有的人,日复一日,甚至在一方生命的最后,也要抛下俗世的一切,亲人、家庭、事业,哪怕家族会毁于一旦,都要毅然决然去双双殉情,凄美赴死,世人歌颂这样的哀歌。”
幸村垂眸。
无端有些哂然。
外界都说幸村家容易出情种,祖父是,父亲也是,无论家族因此出了多少岔子,他们都初心不改,实在是难得。
但幸村却不以为然。
父母恩爱或许是对孩子最好的养料。
可如果爱的过了头,就会适得其反。
作为幸村家最优秀的长子后代,他确实被所有人偏爱器重。
可有着这样永远只看得见彼此、永远选择忽视孩子的父母,长年累月,亲子间早已有了一层不轻不重的隔阂,看得见,摸不到,让人苦涩又怅然。
祖父病危,祖母也差点活不下去,一心寻死,作为冷静睿智的子孙,幸村精市不赞同、却无法阻止这种行为。
明明打算漠然置之,但又本能地感到怆痛。
总之进退两难,只能焦灼微笑。
他早已习惯。
揭开幸福优越的外皮,就会轻易露出千疮百孔、奇异古怪的内里。
这些东西,甜蜜又轻盈的桃见弥弥是永远都不需要去懂的。
幸村略微停顿,他语调漫不经心,还带着点讥诮:
“正是因为世人歌颂这样难得一见的爱情,才有了现在这幅传世之作,很漂亮对吗?”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故事。
明明在说着很漂亮的话,幸村的表情却不是这样的。
弥弥看不懂。
大概是觉得诡异又奇怪,陡然的,注视着画作上的一黑一白的男女,弥弥莫名觉得有些害怕,又有点难过。
“那...那他们的孩子呢?”
身旁的幸村声音轻轻开口:“也许已经死了哦。”
被幸村故意吓了一跳,弥弥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她慢吞吞地张嘴,企图装作很懂的样子:“...哦,听起来是好伟大的爱情...”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弥弥疑惑地扭头。
可幸村精市早已经神色如常地回到沙发上,他信手翻起书籍,没有任何异常。
弥弥疑惑:“你刚刚笑什么?”
总觉得自从提起这幅画,幸村就很奇怪。
幸村翻着书页,从容不迫地开口:“你说呢。”
书页停留的一角,正是对爱情歌颂的诗词。
注视着这诗词,幸村却缓缓又傲慢地开口:“伟大么...”
缓缓又从容不迫地渗出压迫感,少年微笑:爱情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又不幸的事了。你说对吗。?[(”
先不说幸村怎么又开始阴晴不定...而且突然说起这种深奥的问题,小学生怎么会懂啊!她才没有这个意思呢!
他不喜欢这幅画就不喜欢嘛,干嘛阴阳怪气的...
讨厌...
正要气鼓鼓地和幸村好好分辨一下,爸爸突然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凝重。
幸村静静站起来,仿佛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似的,对桃见明山点头,“您好。”
弥弥一头雾水。
还没反应过来,她和幸村就已经被带去了不远处的疗养庄园。
在这里,弥弥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爷爷。
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幸村爷爷。
听妈妈说,似乎是幸村爷爷又病危了。
而随着幸村父亲的回国,体弱的幸村母亲也随之病倒,但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可这里已经变得一团乱。
“精市的父亲已经回国,现在可以不用让精市做决定了...”
“你在说什么?本身就不该让孩子做决定!”
“老夫人已经决心要安乐死,跟随幸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