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毛手毛脚的侍女又将砚台打翻在地,李明鹤没忍住,毫不加掩饰地开口对其训斥道:“你这婢女怎么回事?怎么如此不小心?先前将笔架打翻在地,殿下仁慈,放过了你,怎的如今又将砚台打翻在地,莫不是冲着殿下念旧,舍不得罚你?”
“如此恃宠而骄,你还有什么资格伺候在殿下身边?”
说完,李明鹤对着赵辰拱手请道:“殿下,这贱婢不得不罚!”
赵辰听到这却笑了起来。
他玩味地盯着李明鹤,说道:“李明鹤,你身兼三职,管的事可真不少啊。”
李明鹤面色一变,顿了顿,道:“臣,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不明白?”
赵辰猛然拔高音调,道:“那本王就说的明白点,管好你份内的事即可,本王爱用什么人伺候就用什么人伺候,那是本王的事,与你无关,本王身边的人,就算是条看门狗也比你金贵,你有几个狗胆子敢指责本王身边的人?”
此言一出。
扑通一声,李明鹤吓的赶紧跪在地上。
“殿下恕罪,是臣一时失言了!”
李明鹤连忙低下头,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虽然没有去看椅子上的赵辰,但他能明显感觉到从赵辰身上散发的威压正在一步步靠近他,压的他喘不过气。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般,让他额头渐渐凝结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指责了赵辰身边侍女一句,便引来赵辰无情翻脸。
伴君如伴虎……
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
“本王心情不好,接风宴本王就不去了,你们自个吃吧。”
“滚出去!”
一句呵斥,李明鹤一句话也不敢说,站起来后俯身缓缓后退出去。
等人走后,赵辰给周阿虎使了一个眼色。
周阿虎立刻走到门口,给院子里不多的王府侍卫打了一个手势,侍卫们立刻四散开来,将屋子前后团团围住,连房顶都站了人,防止隔墙有耳。
周阿虎则是亲自站在门口把风,做完这一切,他向赵辰说道:“殿下,可以了。”
赵辰点头。
苏苏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下一刻,她就注意到赵辰的目光看了过来。
苏苏身躯一颤,忙道:“请殿下恕罪,是奴婢太不小心,打扰到了殿下和李大人的谈话……”
“过来。”
赵辰并没有指责,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
苏苏抬起头,还在懵圈中。
“同样的话,还要本王说第二遍吗?”赵辰不由加重了语气。
此言一出,苏苏不敢再耽误,连忙起身来到赵辰身边,低头跪了下去。
“苏霜月?是叫这么个名字吧?”
苏苏闻言猛然抬起小脸,瞪圆眼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内心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静。
拾起茶杯喝了一口,赵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绷紧脸蛋,神情紧张万分的苏苏一眼,想了想,道:“根据锦衣卫的调查,前扬州布政使苏宁舟一儿一女,她的女儿叫苏霜月,年龄跟你一般大,苏宁舟是一年前的二月十四下台的,而本王记得,你跟本王说过你逃难离开扬州的日子,算一算,竟然跟苏宁舟下台那一日没差几天,苏苏你说,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苏苏眸光闪烁不停。
趴在赵辰脚边,死死低下头,不敢直视赵辰的双眼。
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二月十四,那一日,是本王前不久在朝会上大获全胜的日子,那一日,本王得到了扬州,那一日整座辰王府邸的下人都出门迎接本王,就你没出门迎接本王,事后本王叫周阿虎查了,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你那天早上准备了黄表,你在祭拜某人!”
赵辰放下茶杯,手掌搭在椅把儿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语气淡淡,说道:“二月十四,苏宁舟被李明鹤亲手送上了断头台,那一日是苏宁舟的忌日!你在祭拜苏宁舟!”
赵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低下头的苏苏眼眶里盈满了泪水,视线模糊。
赵辰弯下腰,抬手捏住苏苏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主仆就这样一人坐着一人跪着,四目相对。
赵辰一字一句地说道:“能证明你是苏霜月的证据本王还有很多,比如,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毛手毛脚的,可是刚才李明鹤在场,你又是不小心打翻笔架又是打翻砚台,本王是该说你是真的不小心呢还是有意为之呢?你不认同李明鹤说的话,特别是不认同苏宁周鱼肉百姓。”
“再比如,你说你是伺候小姐的丫鬟出身,可你连按摩这等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再比如你精通琴棋书画,你写的一手好字,你爹苏宁舟将你教的很好。”
“本王说的对吧,苏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