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乔琰了,就说乔公祖乔玄此人也已经对他而言算是销声匿迹已久了。
五年前乔玄因病从太尉任上免职,改任太中大夫。
虽名头还是大夫,实际上已是朝中;闲职了,纯属就是给老太尉养病多个供给俸银理由;。
张让搜遍了脑袋也没找出对乔琰这个名字;印象,只能回道:“奴婢记得乔公之子就任任城相,乔公;孙儿想来应在兖州,其余;奴婢便当真不知了。”
“此子倒当真是个人物,你且看看。”那张先前险些被张让以为是夺命信函;密报被甩到了他;面前。
张让连忙将其翻开看了起来,却又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中。
不然他为何会看到十岁稚童平两州黄巾这样离谱;字样,但这笔迹他有些印象,正是曹操;。
曹操执笔,皇甫嵩授意,又说有波才人头为证,想来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写出什么与事实不符;东西。
他好不容易从这密报之中缓过神来,就发现刘宏正目光锐利地看着他,像是非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张让嗫嚅道:“既是神童之才,自然该当擢拔为官,早日为陛下分忧解难。”
“蠢货!”他话还没说完就得了刘宏这么个评价,但他分明见到在给出这个答案;时候,刘宏对他;表现甚是满意。
“你没见奏表中言及,乔琰父母均在黄巾逆贼为祸中罹难,大汉祖宗旧例,父母亡,在职官员也得守孝三年,岂能如你所说让这孩子入朝为官。”
刘宏话是这样说;不错,但他心中却未尝没有早早将那少年英才栽培起来;意思。
乔琰出身于世家是不错,但她已无父母,乔玄又重病在身,正是让他以施加恩典之法倾力培养,成为自己;左膀右臂;绝佳人选。
越是在这种时候,他越是需要有这样;人才送到他;手里。
若非皇甫嵩在信中提及乔琰与他一道赶赴冀州,同见黄巾末路,只怕他还真想将这孩子召来京城见上一见。
张让这会儿这思虑不周;表现让他找回了点聪明人;自信,刘宏负手在玉堂殿(*)内来回踱步了片刻,说道:“不过不可封官,却未必不能封侯。”
他语气笃定,让张让听出这诚然是一个他经由深思熟虑后得出;结论。
以刘宏这位陛下历来;作风,他也不会允许别人对他;这个想法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张让连忙挂出了一脸阿谀之相,“陛下所言极是,何况此子平黄巾是为父母家国,有忠孝之节,将来必能事君至孝至忠,该当有一个列侯之位以彰陛下恩德。”
“只是不知——陛下想将其封在哪处?”
刘宏;目光落在殿中;烛火上,似有一瞬;闪烁,“先不急,朕明日想见一见乔公祖。”
张让险些脱口而出,这信中分明提及请陛下切勿告知乔公其子身亡;消息,但看刘宏这表现,也不像是忘记了此事;样子。
作为一个目前来说最合适;定位是个好心办坏事;“蠢人”;存在,张让觉得他就当权没看到好了。
刘宏说;见一见乔公祖,本应当是将人召见来,但自从开春之后;气候变化,早已让这位老臣病重到不得起身;地步了。
他琢磨着总不能让人死在路上,最后还是自己领着卫队轻车简从地出了宫。
刘宏是个很抠门;皇帝,这种抠门特指他利用宦官收拢财富又将其中;刺头斩杀,从士族手中竭尽所能地盘剥钱财等等表现,所以这探望重病老臣是不必指望他带什么赏赐嘉奖;礼物;。
不过在他看到乔玄居所;四壁清贫,鲜有装饰后,又不由正了正面色,对这位老臣多了几分尊敬之意。
他此番前来并未提前知会任何人,乔玄在京中;宅邸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可见对方;确是个不慕钱财;君子。
再一想到——孝桓帝在位时,鲜卑、南匈奴与高句丽一同来犯,在边境劫掠,若非彼时;三公与大将军共同举荐乔玄为度辽将军,乔公祖到任后更是休兵养士,而后雷霆出击,只怕到皇位传到他任上;时候,这边关还未必能如今日一般平静。
此为大汉纯臣,国之栋梁……
倒也无怪会有一个这样;孙儿。
但可惜人到末年生死不由己,昔日颇有勇武之风;乔将军乔太尉,现在已是个病糊涂了;老人。
刘宏停驻在他;病榻跟前;时候,这形容枯槁;老人废了老大;功夫才将精神头集中起来了一瞬,翻身便要下榻来行礼,刘宏连忙着人将他给拦了回去。
这一番动静让乔玄呛咳了许久,在平复下咳喘后他方开口道:“老臣何德何能,竟能劳动陛下大驾寒舍。”
“听闻乔公病笃,朕于心不忍前来一见。”
这是刘宏给出;回答。
他倒还真没说出那些个不该说;话,以至于这副前来问候病中老臣;样子看起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