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知晓?”
纵然是醉酒状态,百里安天性本能地也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神情警醒,软绵绵的身体努力绷直,试图往后躲藏。
可在沧南衣面前,他又能够藏得到哪里去。
轻风拂面,带起一股浅淡的白梅冷香,百里安只觉眼前一白,一只优美如鹤颈似的纤纤素手破暗而来,他尚未看清那素手的去势,左耳蓦然传来一阵剧痛。
竟是被那只素手捏住了耳朵,如教训不懂事的孩童一般,将他脑袋侧提了起来。
百里安眼睛发直,眉头大皱,踮起脚尖试图躲开那只手。
可今日,沧南衣倒也是真给他惹出了几分气性来,也属实是他的能耐本事。
近在咫尺的,是女人柳眉倒竖便是连生气都雍容贵气十足的玉容。
“不过一杯酒下肚,竟是成了如此德行,小君君虽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小家伙,但她好歹也不敢在吾的面前放肆,吾教育孩子算起来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小君君争气,倒也从未叫吾用以棍棒伺候。”
沧南衣慢慢眯起狭长清贵的凤眸,笑意凉薄:“小家伙,不知你喜欢什么样颜色的棍棒荆条,是不是抽你一顿,也就老实了。”
谁知手底下这煞星完全不带怕的,他小时候便是再如何懂事,棍棒、荆条、家法什么的,早已在百里羽的手底下尝过一个遍。
他小时候便不是个怕惹事的性子,大了虽知晓克制,可一杯酒下肚,一身反骨叛逆性子却是挡也挡不住。
沧南衣捏他耳朵教训,他便用两只手胡乱扑腾,将两只黑乎乎的手全蹭在了沧南衣雪白不染尘埃的衣袖上。
沧南衣生生平头一次对付这样难缠的熊孩子,她略做思忖,片刻后,便松开了百里安的耳朵。
百里安倒也知晓自己两只手腌臜,耳朵被捏得通红了,疼得眼睛泛红也没伸手去揉,只是脖子一就,正准备朝着沧南衣吐舌头挑衅。
谁知沧南衣那只玉白优美的素手并非就此收回,而是在百里安眼前变戏法似地玉手一个翻转摊开。
薄而雪白的掌心里,安安静静卧着一只银色漂亮的小蝎子。
百里安头颅顿时一炸,藏在死寂心脏里的那颗尸珠在他震荡的心绪下开始狂跳起来。
“腾!腾!腾!”
他连连倒退三步,奈何脚下发软,三脚都踩空了去,身姿狼狈地跌摔在地上。
看着脸色被吓得苍白几乎魂飞魄散的少年,沧南衣慢慢蹲下身子,抬起白瓷般细腻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掌心里的银蝎儿。
那只蜷成一团的银蝎子宛若冬眠苏醒一般,身后蜷起来的尾巴如倒钩般缓缓舒张伸展开来。
浓浓的恐惧袭上心头,百里安嘴唇都在颤抖,话都似说不完整了,脑子完全一片空白,想要用力呼吸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极为费力般地张了张口,却只能艰难地吐出两字:
“拿……拿开……”
沧南衣面上一没了笑意,看起来就显得有些霜天冻地,她眼瞳似墨深邃幽凉,眼底像融有清秋的泉。
她自是不可能如此好说话,听百里安的话轻易收起掌心之物。
自他面前伸展摊开的玉掌薄而干净,她做挽指之间,那蝎儿好似知她心意一般甩着尾巴爬动行走起来,绕至她的指尖,在她那又直又长的指节间盘踞着。
乍一眼看去,倒像是美人玉手间的精美银饰。
沧南衣就着那只手,轻轻撩起百里安鬓间一缕被露气浸润微湿的黑发,慢条斯理的捻在指尖,细细摩挲。
她面上虽不见任何情绪,可手指间却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暧昧的薄嘲之意。
“沙沙沙……”
银色漂亮的小蝎子在她修长的玉指间缓慢爬动。
无比熟悉的声音,像是一根淬了毒的锋利细刀,在百里安的心脏里刮来刮去。
百里安表情和动作都定格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银蝎小小的狰狞,却好似取得了极大的作用。
小如鱼钩般精致小巧的蝎尾在百里安刺痛的余光里摇出了可怕的形状,宛若张牙舞爪的吞噬着他的一切,肆意散发着恐怖。
迟钝却强烈的情绪像是被铁锤砸穿胸口一般,顺着心脏带着可怕的腥浓之气冲上了天灵盖。
沧南衣见时候差不多了,也该进行正事了。
她任由那银蝎如细针钩般的尾巴轻轻划过百里安的脸颊,淡声问道:“你这小鬼心思眼最多,寻常情况之下,若是想要探探你的底,怕还真是无懈可击,若你说你上昆仑山,最终目的是那将臣‘心脏",吾尚且还能理解。
可如今你既以恢复了修为,为何还是能够这般沉得住性子,答应青玄解决小君君拜师一事?这种时候惹来这么多隐士大仙对你可不算有力……”
沧南衣话语微顿,目光幽远地打量着百里安,似是想要透过眼下这具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