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尸魔质子,看似行事不着调,可内里却是颇有章法。
原本就算她蛮硬让小山君拜了师,可给续命回报好处的师父只有一个,选择了一个就等同于要放弃其他两个。
如今,不过是给那小子三言两语之间,竟便是引得那三位大仙齐齐献宝,且相互之间全无怨言想法。
此等兵不血刃的手段与心思,当真是叫出家人望尘莫及。
原以为这般拉下面子却拜师被拒,此刻小山君殿下必是面上无关,心下极其难受。
梵殊真人有心安慰,却见被严厉拒绝地小山君殿下仿佛完全没有这回事儿一般,淡然镇定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研磨洗笔。
梵殊真人只当她堂堂昆仑小山君,舔着脸去贴人拜师却惨遭拒绝,必然心思郁堵,开始行一些反常之举了。
她忧心忡忡,靠近她一些,话语之中隐藏关切之意:“其实我觉得那少年所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比起那堇府君,他倒是十分有自知之明,他无法解你身上的恶魂钉,他便注定死在了收徒拜师的第一个条件上……”
小山君研墨的动作微微一顿,她雪白的素色袖口间,有一朵漆黑的墨色逐渐一点一点地晕散开来,宛若心中开放的黑色之花。
她掀起眼皮,看了梵殊真人一眼,天真的双眸此刻瞳仁里漆黑一片,她嘴角轻扬,忽然一笑,道:“可我觉得,放眼这六界四海,天上天下,唯有他可解我心间那道恶魂钉呢。”
梵殊真人只当她还是小孩子固执己见盲目信从的天真想法,她只得耐着性子,苦口婆心道:“他怎么解,他又如何解?!那可是六界至毒恶魂钉,便是种下此术的阿娆魔君,也未必能够有十全之法解以此术,你又凭什么相信,他一个自身难保的尸魔,能够解开你身上的恶咒?!”
“自身难保?”小山君忽然弯腰捧腹大笑了起来:“真人你倒是不妨好好看看,他都混进我阿娘的寝宫里了,如何就自身难保了。”
“这话断不可胡言!”
阿娆垂眸重新研墨,她忽然轻笑了一下,道:“无妨,本来我也没有打算,一次性的努力就能够轻易说服他收了我,来日方长,我们可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