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破云,重伤?!”
百里安眼睛骤然深眯,目光现出几抹锋芒之色来。
自神罚森林之中,为救尚昌,百里安才与这位燕破云有过一面之缘。
自黄金异雨落下之时,他便就再未见过这位黄金海最强的守境者,而在回廊天渊之中,最为险恶的几次生死之战,他也从未见过任何一名所谓的守境者现身。
在不动用底牌的情况之下,燕破云的境界修为强他何止一线。
而回廊天渊中的守境者,既可不受这大乱潮音的影响,缘何旁的守境者皆毫发无损,能够在神罚森林之中全身而退,偏偏最强大的那个,却是受以重伤至此?
“是的。”尚昌面容平静,眸色幽深:“而且如今……已然到了濒死之地,若非其他守境者及时发现,将他带离神罚森林,如今由山中灵药蕴养,他怕是早已陨落。”
齐善冷哼一声,语气不平,道:“说什么昆仑山最强守境者,也不过如此,只会助纣为虐,冷眼旁观!
他分明与我们一样,皆是昆仑妖仙子民,身为同泽同胞,面对弟弟你受人欺压落难,不施以援手也就罢了,竟还护起了真仙教那群神棍,真不知晓这么多年来昆仑山这么资源用在他身上有什么作用!”
百里安问道:“可知他是与何人交手所受重伤?”
尚昌眼眸一凝,沉声道:“这便是我所说的奇怪之处,燕破云身上并无任何外伤打斗痕迹,他之所以受如此重伤,皆因黄金圣气所侵蚀感染,灵根有损,故此迟迟难以醒来。”
“灵根?”
百里安倒是记得,妖之一族,所修妖元,并不具备灵根之源。
昆仑山失了寒羽,意味着山中子民失去了飞升成仙的机会,燕破云为渡劫飞升,不知以何种手段,请来一道灵根,淬以仙骨,叩以灵台,这才得到成以妖仙之身,镇守昆仑净墟。
这么多守境者在大乱潮音之下,皆无恙。
唯独身具灵根的燕破云,受大乱潮音的影响最为严重。
但这问题,并非出自于沈机白的灵根之上。
想到这里,百里安不禁失笑出声,眼底浮现出一抹轻嘲之色:“如此说来,想要成为这昆仑守境者,还真是非真仙教不可了。”
百里安点了点自己的眉心,笑容玩味深长:“这真仙教当真是好大的仙人本事。就这么点点人的眉心,仙人叩点灵台以起灵,便就打破常规,铸出了一条通仙之道。
而行此道者,渡劫飞升成为这山中守境者,甚至可以无视大乱潮音的侵蚀之力,独心净守回廊天渊千年万年而不染半点秽事。”
他悠悠抬眸:“便是连娘娘都不敢自夸在黄金海域之中所立千万年而完全不受其感染侵蚀,可真仙教却有如此通天济世之能,如此一来,何不叫妖仙一众退让以昆仑山,叫这真仙教驻守这六道不守之地,岂非更为稳妥?”
这下子,便是连齐善这个没脑子的都听出来了百里安的言下之意。
他深深皱眉,道:“你还是怀疑真仙教的叩灵之礼有问题?”
百里安悠悠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一点,你不是早已亲身验证过了吗?”
若是没有问题,那么齐善兄弟二人拒绝叩灵之礼,为何又会引来神罚试炼的那场劫难。
真仙教当时的态度亦是太过反常。
尚昌面色沉重:“世间万法相生相克,绝无捷径之道可走,若是寻常叩灵之法便可以助我等成就妖仙之体,这昆仑山的主自当是由他仙界来做,又何必需要我们娘娘来做这昆仑神主?”
百里安沉吟道:“不过无法否认的是,这叩灵之礼的确能够让回廊天渊的守境者们不受那黄金海雾的影响侵蚀。”
齐善轻嗤一声,道:“那为何此番就偏偏叫那燕破云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自称什么昆仑山最强守境者,却是连那些后生晚辈都不如。”
百里安沉默摇首。
如今他所知的信息实在太少,对于燕破云身上的种种谜团,实在难以推演出来。
尚昌面容沉静半晌,陷入良久沉思后,又抬眸看向百里安,道:“其实还有一件时候十分奇怪……”
百里安目光静然地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尚昌皱眉道:“昆仑山中素来重规矩,凡山中人,不论守境者、还是神殿内官,侍神亦或是山中寻常子民,都必须严守规矩,各司其职。
这一准则,在神罚森林之中更是尤为严格。那燕破云做为回廊天渊守境者,理应带领一众守境者严守回廊天渊,非是特殊情况不得随意出入神罚森林。
尤其是今年,神罚试炼,入森林者皆是十方仙修来客,神罚试炼的规矩是生死不论,榜上成绩全凭己身。
而守境者修为太过强大,若是随意离开回廊天渊,便会对这场试炼产生极大的不公,故此每年的神罚试炼,对于山中的守境者们,早已形成了不得随意离开回廊天渊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