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区区一枚星晷,竟也能让你这般出神?”
轻水见百里安陷入沉思,眼眸晦涩,久久难以回神,不由出声说道。
百里安神思陡然回笼,再抬眸,却见轻水女官澜衣款款,踩着清脆的木屐缓步行而来。
她刚伸手试图去解百里安身上的衣带,百里安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又听到她的声音缓缓响起:
“昆仑山素有这个规矩,不止你一人如此,但凡入我昆仑山门长居者,皆要走这个过长,以免入山之人有居心叵测者,挟邪魔污浊之气意图污染我圣山灵泽,故此涤身净体之礼,谁都逃不了。”
百里安自是知晓昆仑山有这规矩。
倒也不是昆仑山自端圣山灵泽的大架子。
而是昆仑净墟先失寒羽净池,后又未得司水神源润泽十万群山,失去了灵脉根系净养,如此泱泱山泽不需十年,便应化为成片的死山。
净墟之地也当自方外之地堕入红尘十万丈里,沦为凡死轮回之地,而山中生灵也会逐渐消失灵性,沦为野怪。
之所以能够绵延至今,皆是以昆仑神主一人之力支撑至今。
自古以来,从未少过邪修魔族打过昆仑山的主意。
便秘密伪装成仙族子弟,拜师昆仑,混迹于山中,投以魔息污浊之气,试图侵蚀山体。
故此昆仑山才会落下此等规矩。
纵然是前世,身为天下剑主的百里安,在背负冰棺行至冰雪绝域十万里,抵达昆仑之际,亦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受到任何格外的优待。
反倒是棺中的云容师姐,因为棺体不可破,破之必死,倒也省了此番过程。
只是负责检验搜身的,皆有昆仑山中专门设立的搜查机构,为了避免冒犯来客,其中男女仙官各司其职。
来客之人,也并非全褪衣衫,而是褪去外袍以及遮掩自身气息的法宝,着一身里衣,由人以玄司镜查验是否私挟魔气。
而当初复杂检查百里安的,则是玄司鉴的男仙官负责的一切相应事宜。
而轻水青玄二位女官的职位却是远在玄司鉴之上,职责不在其列。
不过除了山中来客,还有外界无法看守的强大妖魔,尽管很少,亦有如百里安这般送至昆仑山中来看管镇压。
而这些被降服的妖魔,却没有参与试炼的人族或是仙族的来客那般客气对待了,那是更为凶险之物,来时则会被玄司鉴内的仙官以着强悍的搜查手段里里外外地‘检查’清楚。
正如秦国之中,那些被打入牢狱之中的犯人一般毫无尊严。
百里安前世为得任何优待,做为仙界仙君,纵入昆仑,也进行了一次礼貌周到的验身过程。
而今夕入昆仑净墟,许是先已被仙尊祝斩以月光锁封了修为,一旦镇压至珈蓝洞,自由却失,故此在她们的眼中,他并不存在任何威胁。
只是自神罚试炼一遭后,沧南衣便对他起了怀疑之心,故此今夜对轻水青玄二女下达的命令……是对他再行一次彻底的试探与判断。
若当真是这样,他要是继续反抗到底,岂非是会叫她们二人觉得他心中有鬼,更显心虚?
纵然心中十分抗拒被陌生的异性女子触碰,百里安对上青玄那双冰冷探究的眼眸,心中暗自喟叹一声,最终还是并未做出过多的无谓抵抗。
更何况,今夜以着他这般身体状况,对上这两位,也全然没法子抵抗。
所以,在轻水女官第二次伸过来拉开他衣带的时候,百里安并未再后退反抗。
腰带松散,外衣滑落,中衣大分。
在轻水女官那只柔软纤细的手指触碰之下,百里安未免心中再行生出多余怪异的感觉与想法,他的注意力再度重新回到那星晷之上。
百里安沉思片刻,忍不住往深里继续探究说道:
“我听闻尚昌曾经说过,山中仙民为了成就妖仙之体,都十分渴望成为山中守境者。”
轻水工作时,举止动作都格外细致,哪怕替换的衣物要洗,那解开的衣带以及外袍衣裳都在她手中工工整整地被叠成了豆腐块,安置在光洁的玉石台面之上。
她绕至百里安身后,将他散于身后的长发尽数以一根简单的木簪子挽收起来,扎了一个道士们常见的丸子头。
听到百里安的发问,她失笑道:“在尚昌兄弟二人身上,你倒是探听了不少关于我昆仑的消息嘛。”
百里安又问:“我听闻,在昆仑山中,最强大的守境者,是一个叫燕破云的妖仙。”
说到这里,轻水女官还未接话,已经调制好了皂荚的青玄女官却是发出一声嘲弄的冷哼声:
“燕破云?一个依靠仙人抚顶叩灵的投机取巧之徒,也配称之为昆仑山最强的守境者,你当娘娘不在山中了吗?”
哟呵?
意料之外的收获。
看青玄女官对那燕破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