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也变得无比认真诚恳。
“是这样的,吾辈那虎妖朋友最近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尚昌轻声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蜀辞垂下眼帘,漆黑漂亮的眼睛映着风雪半掩阴影半掩着光,瞧着竟是有些失落的样子。
“嗯……她原是觉得,那小子若是能够信守承诺叫她给吃了,她必是极其欢喜满足的,可是不知为何,当他当真这么做的时候,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齐善三两口把嘴巴里的糕点给嚼干净吞进肚子里了,一抹嘴巴,道:“这有什么可空落落的,他既能任由你的想法送进碗中任你施为,岂不是正合了你心意?”
蜀辞皱眉:“不是这样的。”
尚昌有心眼,很会抓重点,忙打算兄长接下来不着调的安慰之词,凝眸道:“往日他百般推辞不愿,可为何他偏偏就在昨夜守约愿意给薯姑娘你吃了呢?薯姑娘昨夜可是说了些什么,故而才会有此态度上的变化。”
这话题越发聊得深透了,尚昌话说快了,全然没有注意自己说漏了嘴,并未替蜀辞找那所谓的‘虎妖’朋友的补。
然而,蜀辞也并非察觉到他话语里的缺漏,一门心思的扑在昨夜种种细节上,想也没想地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答。
“吾辈昨夜能说什么?什么都没有说?就是点明直言了了吾辈馋的是他身上的业障,他往日也不是不晓得。
谁知他就忽然变了脸,态度也变得奇奇怪怪的,人倒是大方,通身业障任吾辈取舍。
可不知为何,忽然就对吾辈疏离了好多,说什么都不肯同吾辈困觉了,明明往日他都是很愿意的。”
前一刻还好好说话的尚昌一下手没稳住,将案上的一碗热粥直接打翻了去。
只见他面上的沉稳温和,在这一瞬间骤然褪色成为一片惨淡的苍白之色。
他仿佛耳中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直接炸开,尚昌瞪圆双眸,他用一种新奇的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蜀辞,就仿佛再看什么怪物一般。
下一刻。
他竟是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一副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表情。
齐善还在没心没肺地啃着饼子,他极少见自家性格沉稳的弟弟这般失态狼狈过,不由捧腹大笑道:“你这是闹哪一出,不就是男人不愿意同女人继续睡觉了吗?也值得你吓成这副没出息的怂猫样。”
话刚一说话,他陡然意识到好像将自己这只怂猫也一起连带着骂了进去,面上笑容也不由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蜀辞见尚昌这副反应,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她缓缓眯起眼睛,神色看起来透出几分危险之意,但到底并未露出杀气。
尚昌缓了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袍站起身来朝着蜀辞深深一礼,面上带着难以言说的敬意。
起身后,再装做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若无其事地重新坐了回去。
齐善也被尚昌这副反应给吓到了,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用手肘用力撞了撞他:“你小子闹哪门子名堂?”
尚昌一脸苦笑,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他额头满是薄汗,目光紧张地看向蜀辞,语气都不自觉地恭敬了许多,道:“您确定过往他是知晓您想要吃的不是他,而是他身体里的业障吗?”
他的称呼,已经都不敢直接唤她薯姑娘了,而是悄然换做了‘您’。
蜀辞危险眯起的眼眸缓缓恢复原状,她淡淡说道:“吃他和吃他身体里的业障,不是同一个意思吗?”
尚昌大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自是大不相同的,若只是单纯的猎捕者对食物说这话,自然只是为了吃他填饱果腹之欲罢了。
可若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这话,却可以是有很多种含义的。”
听到这里,蜀辞神色一静,她细细回想一番,好像自己过往风风火火喊着要吃他,都并未提过只言片语的业障。
而她从狐狸变成女人的时候,那小东西似乎并不知晓,当时她的本体就是那只狐狸。
所以,从一开始,他觉得自己要吃他,是做为一个女人要吃他,而不是真的想要将他吃进肚子里?
蜀辞整个人好似醍醐灌顶一般乍然开窍明悟了什么,她神情紧张地看着尚昌,又恢复成了那副不耻下问的诚恳模样,道:
“所以,那在他的眼中,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你能不能给我吃掉’,亦或是‘你若是愿意乖乖从了吾辈’,‘吾辈定会让你死得美美的’,‘保管叫你欲生欲死,让吾辈饱道飘飘欲仙才好’之类的这种话,原来歧义很深,是会叫男人误会的吗?”
齐善与尚昌两个人直接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惊脱臼了。
这哪里是歧义很深,分明是坦白露骨到恨不能直接将人勾到床上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吧?
这是什么炸裂的发言?!
青楼女子都说不出这般放荡不羁的话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