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有些不解:“猎捕妖兽还要分成绩?那若是猎捕了越是稀有的妖兽者,想必越是能够引人觊觎,排名前者,所猎妖物等级、属性、数量皆暴露出来,岂非容易成为他人的众矢之的。”
虽说仙界不比魔界那般弱肉强食,到底还是维护着几分正道虚伪的颜面在。
拔开了皮囊裸露出的骨子,又真正能够高尚到哪里去。
明抢自是不会明抢的,义正言辞的暗夺手段怕也是十分厉害的。
入那神罚森林的大多皆是人老成精的货色,如何甘愿将自己的战利品如此堂而皇之地展示出来给众人瞧?
尚昌冷笑道:“在这魔道衰弱的太平盛世里,这些人吃饱了闲着没事干,最爱做的不就是相互攀比,和平盛世之下,荣誉与名声对这些人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
“名声越显,能力越显,于上清仙界之中,打下名声何其重要,而在神罚森林之中,夺得冠首者,又有几人能够代表自己一人。
成绩所代表的自然不仅仅是自身的能力,更是象征了背后的家族势力,正如那真仙教大师兄真羽。
他师从旧神主傲青,背景不俗,颇得君皇乘荒的重用,故此教门之中,无数之人争破头颅也要为他猎捕更多的妖兽,尽可能地为他拼及榜首。”
“故此,纵然榜首猎捕了再珍稀的妖兽,引来旁人在暗中的觊觎,也会碍于这榜首之人的身份背景,不敢轻易得罪,只能收起不安分的心思,不得不维持着表面的尊敬与客套阿谀奉承着。”
齐善冷笑道:“那位真仙教的大师兄本来今年对于那榜首前三的位置势在必得,如今也算是作茧自缚,命丧其中,尸骨无存,还累得那么多为同门精英死在其中。
如今这真仙教也算是损失不小,可怜我兄弟二人,平白无故遭人迫害,如今这笔血帐怕是还得算在我们的身上。”
尚昌苦笑道:“我们拒绝叩灵仪式,本就已经引起了真仙教的不满,尽管我们不知其中阴谋所在,可真仙教中的人难保不会起怀疑之心。
若叩灵仪式当真图谋甚深,必是计划周祥,不会允许任何变故发生,不论真羽是死是活,我们二人都已经成为了真仙教的眼中钉。”
齐善面色也垮了下来:“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趴在地上的三色犬儿打了一个响鼻,百里安松开它的后颈,抬眸笑道:“说到底,你们是昆仑子民,而非君皇手底下讨生活的仙族,而这昆仑净墟到底不是真仙教在当家做主。
今日那轻水女团虽言辞严厉,看似无情,可事事仍旧记挂着昆仑子民,真仙教纵然想要发难,若师出无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加害你们二人,前些日子那真羽之所以敢如此肆意妄为,无非是觉着昆仑神主入了神罚森林生死不明,无人能够管束到他们的头上来。”
“话虽如此,可娘娘素来淡泊名利,极少过问事世,她生着一颗避世之心,最是厌恶这些红尘的权利斗争之事,我们这点子纠纷小事,她怕是根本不会入她圣心。”
百里安细细感受着自己体内药力的肆虐摧残,痛归痛,可是在那荒劫之下几乎快要被打散的妖骨却是在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量之下开始重连根系稳固起来。
甚至便是他肆无忌惮地在黄金海中汲取那源源不断的充沛黄金圣气,都在这丹力的稳固之下开始疏通逐渐有了自我的运行轨迹,不再杂乱无章地挤压在体内。
虽调理运行的那股药力在庞然的黄金圣气之下,微乎其微。
可是这一瓶子镇妖丹日以继夜的服用下去,积少成多,怕是能够足足开辟出一道圣气斐然的妖脉出来。
经此妖脉运转的妖力,日以继夜的苦修下去,倒是有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蕴养出如父帝那般的黄金帝骨出来。
这位昆仑神主命轻水女官来试探的心不假,可这试探之用的镇妖丹,却也并非全然皆是恶意。
若当真如她所想那般,在黄金海域之中那只吞噬亿万海中异妖的龙妖少年时他的话……
昆仑神主这玩的可是一手极为漂亮的恩威并施的手段啊。
这样的人……或许淡泊名利是真。
避世之心?
怕是未必。
想到这里,百里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二位信是不信,此番真仙教的大师兄死于非命,这真仙教必然会大闹一场,可是他们大闹一场的后果,却是会叫他们好好伤筋动骨一番才是。”
湖光涟涟,山色苍苍,百里安眼角似笑,眉间情绪却是深不可测。
世人或许都误解了一件事。
圣人与庙里的菩萨,可并不能相提并论。
圣人心性,未必会的只是那菩萨的慈悲心肠。
昆仑神主是圣人不假,可她与那‘慈悲’二字,可沾不得半点关系。
百里安面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让齐善尚昌二人不禁感受到一阵背脊发寒。
齐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