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便是天道三宗真正崛起的根本原因所在吗。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百里安竟是并不觉得太过意外。
仿佛只有这种解释,才更加符合常理。
在看眼前这个满身鲜血遍体鳞伤的女子时,百里安的目光里不禁多了几分肃然之意。
比起那些在魔道血腥残忍的手段欺压下的正道以及百姓而言,身缠枷锁,足临无边黑暗,被囚于那高高御座之上的魔宗宗主昭河,才是真正的艰难吧。
便是连求死,都是不易之行。
想到这里,百里安看她的面容不由缓和了几分,道:“如此说来,琅琊魔宗种种残忍恶心,其实与你并未多大干系,只是你苦于为老魔君钦罗所控,不得已为之吗?”
“你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念头想法?”林曦淡然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诧异之色。
“居其位,谋其事,做为魔宗宗主昭河,自然吃的就是烧杀掳掠、凶神恶煞这碗饭。”
林曦淡淡一笑,支起身子:“若非我天性不喜欢受人管制,这魔宗宗主的位置一直做下去。
称霸列国之后,安安稳稳的过我的养老生活倒也不赖,只怪那老魔君死都死了,还不安分,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我的性命也就算了。
他生得那只小弃魔,也就是如今的魔君阿娆,又哪里是个什么省油的货色。”
提到阿娆,便是林曦这样淡薄心性的人都不由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她比她那老爹爹还要狠,连哄带骗地哄着老魔君乖乖地将自己的魔元魂魄自封于一片自以为安全实际上永无天日的地方去后,整个魔界便脱离了老魔君掌控落到了她的手中。
那小魔君如何会给那个一心将魔君之位转给自己儿子的老魔君破立而后,吸纳三千道魔之身的机会,在短短千年的光景里,她便借着魔河蜀辞之手,将那三千造化道魔暗中灭杀得所剩无几,将那老魔君的退路斩得是干干净净。”
“这一老一小两个魔君,皆对我的性命虎视眈眈,可我却不喜欢被命运这种东西掌控生死,所以便弃了这万年魔宗基业,主动求死。”
所以魔君阿娆以为自己杀尽了自己父亲创造出来的所有三千造化道魔。
反而是林曦从这场置之死地而后生里保全了自己。
“居其位,谋其事……”百里安摇首笑道:“所以林曦殿主重新投胎转世,为仙族后裔,居于苍梧宫,却是真的在安心做你的仙乐殿殿主。”
倒也真是有趣,如若说当年那臭名昭著的魔宗宗主昭河所行之凶,并非是为老魔君钦罗逼迫出来的。
这也就是说,这姑娘不管是修魔道还是修仙道。
都是心无旁骛的。
修魔道,那便大大方方的成为一代魔头,制霸天下。
修仙道,也能够毫无留恋地舍弃王权霸业,专注抚琴采药,尽情享一生清福,宁谢纷华而甘淡泊,日复日,岁复岁,毕此生,任他后裔。
再说明白的,就是性子摆烂,安排了怎样的人生,又走怎样的人生。
“没有什么安心不安心的,修魔修仙,各有其好,不过我真正追求的,是自由。”
“魔宗宗主昭河虽然拥有着无上权利,可权利非我所好,自由才是。”
百里安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可是你今日涉身来此回廊天渊,却是打乱了自己多年求来的自由与平静。”
林曦不以为然道:“我不找麻烦,麻烦总是能够找上我来,原本我以为我那金蝉脱壳的计划,在这世上无人知晓。
可是就是在三个月前,有个女人找上了我,她清楚的告诉我,如今的那位小魔君陛下早就知晓了我的身份,我若继续毫无作为地在山中待下去,麻烦迟早会找上门来。”
“女人?”
林曦嗯了一声:“十有八九,就是那黄金门真正的主人,至少从目前为止看来,她对仙门派系,并无敌意。”
百里安问:“所以你来回廊天渊,是为了那黄金门之主来的?”
“……是也不是。”不同于方才那干净利落的回答,这一次,林曦答得倒是十分含糊。
百里安也不会这么不识趣的过分深究别人不想谈及的心事秘密。
总而言之,已经确定这位曾经的魔河宗主昭河,是无害的就成。
“所以你将那昆仑神主的心灯交给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林曦诧异道:“心灯都给你了,你在回廊天渊之中这么久,竟还未找到昆仑神主。”
当真是要他找昆仑神主啊。
百里安哭笑不得:“那昆仑神主是死是活尚未可知,仅凭一盏心灯,如何能够轻易找到她。
若她还活着,何须需人来寻,若她已经身归而去,又如何需要去寻。”
林曦皱眉:“你这是什么念头想法,须知神仙也有落难之日,这昆仑神主虽说无所不能,却也不是栽了个大跟头就能够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