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严道友此话何意?难道说此番困局竟是无解不成?”
卢吉只当百里安是在危言耸听,呵笑道:“阁下莫不是想得太过了些,纵然这神罚森林今年比往年是要诡异危险许多。
可这到底是昆仑净墟广开山门,邀请我等入山林而求妖,君皇娘娘身在昆仑之境,要知晓举头三尺有神明。
如此乱局,自然会由圣人出面平复,如今东天神殿已出,娘娘想来已经出手,何须你这般擅作主张,可莫要好心办坏事,枉送了性命才是。”
陈铭却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从他看到白少颜那一箭射下这漫天妖尸后,他心中就一直不太安定。
“不对不对,卢吉兄,此事不对啊。”他一边摇首,一边打断着卢吉的话,道:“此事当真是大为不对劲啊,纵是神罚森林有异,那可是东天神殿啊,怎会轻易显圣于人前?
而且东天神殿藏神威浩荡,有怎会容许这般多的妖类触近亵渎,难道……”
说着,他好似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忽而变得煞白起来:“难道那关于娘娘已经应劫陨落的谣言竟然是真的?”
“谣言?”
百里安目光投过来,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异样:“什么谣言?”
陈铭脸色不大好看:“我也是道听途说得来的小道消息说是上清仙界金仙卫图大人,曾在神罚森林开启之前,特意为君皇娘娘卜算了一卦。
说是娘娘命中将有大劫,怕是已然身陨。”
此言一出,那数名修士皆自神情慌乱,开始不安的窃窃私语起来。
百里安沉声道:“既是金仙卫图卜卦之算,当为仙界高秘,怎会是为小道消息,既是小道消息,又怎可尽信?”
陈铭道:“我原本也是不信的,但听说这消息是机白公子从上清仙界带来的,其可信程度便真上了几分。”
这不可能。
虽然百里安亦是从沈机白口中亲耳得知关于君皇娘娘命格卜算之事。
但沈机白是个缜密之人,如此牵扯甚广之事,他绝不可能胡乱言语。
如今看来,反倒是更像有人在暗中造势,甚至连沈机白都牵扯了进来。
百里安心绪万千,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既是传言不可尽信,阁下也并未亲耳听见机白公子言说娘娘之劫,切莫被有心之人利用。”
陈铭神情肃然,道:“道友这般执意前往回廊天渊,可是有什么发现?”
百里安不愿言说太多,只是摇首道:“只是觉得在林中一味等死不如去主动求得一线生机罢了。”
陈铭点了点头,喃喃道:“若是这黄金雨异象当真源自于黄金海的乱变,恐怕当真未有前往回廊天渊,才能够查出此异象起源,道友舍生忘死之节气,在下深感佩服。”
“理是这么个理。”百里安微微一笑,看着众人很是和善地邀请道:“所以诸位要一起的话,我也十分欢迎。”
众人顿时头皮发麻。
那可是回廊天渊之地啊。
当即有人讪讪笑道:“道友说笑了,我等道行微末,去了怕是只能为道友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陈铭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陷入微妙沉默的苏婵,心中不屑嗤笑一声,面上却是热络笑着说道:“事实证明,并非是所有人都有勇气主动找死的啊。”
苏婵面色一僵,表情异常有些难看。
陈铭朝着百里安深深一礼,他虽是个阿谀奉承、长袖善舞的性子,可身上到底也有着几分修行者的节气在。
他将那一袋子隐果递给百里安,说道:“我等皆没有道友一往直前的气魄与勇气,道友寻此果,想必也是为了前往回廊天渊之用,与我等只为苟且求生本意大不相同。
如此看来,道友身上隐果数量虽多,可若是前往回廊天渊此等生死之地,怕是远远不够用的,陈某人汗颜,怎可为了一己之私,再占此隐果。”
卢吉面色微变,道:“陈铭兄,此隐果非你一人之果,你怎可为大家做此决定?”
其他数名修士犹豫权衡片刻,也有人发声说道:“一人独身之苟且,可能安否?
林严道友既有如此心智,我等又怎能继续抱有如此狭隘之见,此隐果,是无脸再安然收之了。”
“是及是及,林严道友既有大用,我等又怎敢自私分之。”
都说人性本自私,却没想到临近大事面前,这些看起来胆小如鼠一遇危难逃得比谁都快的修士们竟是还有着几分风骨。
百里安将那递过来的隐果推回去,失笑道:“不必了。”
回廊天渊变故重重,他还没必要将自身的安全寄托在这几颗多出来的隐果上头。
他退回隐果,也并未再多问苏婵接下来是否要一起同行。
而苏婵也仿佛陷入某种默契一般,始终保持着尴尬的沉默。
目送百里安与白少颜撑伞离去的背影后,陈铭将袋中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