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身处于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之中,即便是面对着一根从天上业火里悬下来的一根看起来柔软易断的蜘蛛丝,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抓住往上爬。
付出交出灵魂的回报。
她宁可灵魂残缺也要逃离那片清醒又绝望的黑暗深渊,那份强烈的心情。
不管是经历的千年还是万年,直至今日,依旧刻苦铭心。
可是又为何,曾立誓即便颠覆六界也不愿再回到那片黑暗的世界里的她。
那份强烈的心情依然在的她。
今日又是为何……会自投罹往地选择了自己最不想要的命运?
“你欺骗了‘我们’!”
“伱的灵魂竟然是残缺的!!!”
如潮海翻滚般的愤怒之声荡起了十里乱雪!
蜀辞刚刚抬起触碰月光的那只手臂咻的一下被蹿起来无数密密麻麻的白色丝线个重新卷缠带着将她臂骨扯断的力道狠狠地扯了回去。
蜀辞的眼角有殷红的血,涓涓如细流般沿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可她却并未去在意阴虚谷的愤怒,那只拼劲全身力气也要抬起来的手臂被重新狠狠地被扯会到了那股熟悉的剧痛之中她也不在乎。
魔君与她一样,是个天生的政治家,不会对无用的事物产生半分多余的同情心。
就像是人类看到路边开得正盛的野花,会因为她鲜艳美丽的价值而探手去摘取。
但是当他们看到伶落腐烂在地上的残花,便绝不会浪费心力弯腰去捡拾起来。
她与阴虚谷的交易,让自己沦为毫无价值的腐烂之物。
她余下的一半灵魂魔君自然也就换不来像当年在泰器山那般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蜀辞无奈的想着。
当她彻底沦陷成没有意识的怪物,她那落在魔君手上的一半灵魂也不会纯粹。
以魔君的性格,绝对不会留任何异动之物在自己的身上,恐怕也是会在第一时间,将她灵魂摧毁。
值得吗?
蜀辞在心中对自己这样发问。
就为了一个还没有吃到嘴的食物?
居然连自己的性命也要搭进去。
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善良怀柔的人。
蜀辞在自己的心中浅浅地问了自己这么一句。
但是在她的心中始终没有回答。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未曾有过半分动摇,所以她不需要答案。
一直以来,她都是玩弄他人意识的噩梦存在,她会让她一切所有的敌人陷入困顿的纠结。
但她从来不会在食物以外的事产生纠结的情绪。
她擅于玩弄权术,攻于城府,世人只知她信奉利益至上。
可对于蜀辞而言,实则不然。
一切的权术、城府、心机、阴谋,都是因为她喜欢这么做,对于本能的乐子而感到追逐的愉悦。
今日这番选择,也仅仅不过是……本能罢了。
蜀辞自嘲一笑,抬起那只被折断扭曲的手臂,用满是针孔血迹的手背遮掩住了流血的双眸。
她淡淡说道:“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蜀辞也会有本能想要守护的一个东西啊。”
这种沉重又愉悦的心情,蜀辞不懂。
她也没有时间去探究自己的这份心情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又是从何得来。
在死亡的时刻,有着这种奇妙而陌生的情绪伴随着她,那种如影随形的恐惧,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可恨!可怜!你竟敢愚弄‘我们’!”
怨愤的怒吼声不断在大地间徘徊震动。
只有一半灵魂的魔河蜀辞,不死的诅咒之力也必然大打折扣。
阴虚谷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愚弄,‘它们’不断愤怒嘶吼着:
“你只有一半的灵魂,如何与‘我们’对抗,你在自不量力!你竟敢愚弄‘我么’!那小子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们’必要将他挫骨扬灰!!!”
对于阴虚谷的叫嚣,蜀辞冷笑一声,道:“‘你们’觉得事到如今,‘你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随着蜀辞话音落下,一股极寒之气宛若从地脉之中吹袭而起,覆落在地面间大片白色丝草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霜。
在那层极寒的霜意下,那些白色丝草蠕动的节奏明显凝滞缓慢了下来。
那股霜意好似隆冬入林,其极寒刺骨冻魂之意,宛若自昆仑雪巅之上吹来的皑皑皓雪。
在这股霜寒之气里,竟是隐含着一股大气磅礴的浩荡圣意。
在这股圣意之下,任何邪魔魍魉都会担心为之洗涤净化。
阴虚谷回荡在这片天地里的声音陡然从愤怒变得惊恐起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蜀辞睫毛间亦是挂上了一层厚软的白霜,她面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