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殿下不可以去人间送死!那样总爱作死的废柴弟弟,根本就不值得殿下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救。”
“谁说孤是去救他的。”司离振衣而起,将衣摆间挂着的小浣熊甩了出去。
她低着一双清贵幽寒的狭长凤眸,里头积攒着三九天的森森寒意:
“尸魔王族的尸珠从来都不允许外人染指,自焚海之战,父亲为仙尊祝斩封印躯壳与心脏。
自此尸魔一族处处为仙界欺压,孤十五位王兄的尸珠皆落于各大仙殿之中,作为战利品供万仙赏鉴,已是奇耻大辱!”
司离深吸一口气,眼底好像有着更为浓重的血色弥漫上来,面色却是一派冷漠薄凉:
“而今孤又怎能容忍,我王族尸珠遗物为一个只知苟且的堕仙染指。”
身为尸魔王女,早已失去了人之本心的司离,这还是小浣熊头一次在她身上体会到如此可怕的盛怒情绪。
它四肢伏在地上,就像是膜拜君王一般,尾巴都夹了起来,不敢再动弹多说一言。
“当然……”
司离一步步行下高台,微微抬起锋利的下巴。
“更重要的是,孤的尸珠被两位王兄的尸珠压制得完全抬不起头来,光是想想,都是一个让人忍不住生气的事啊……”
尸魔是一个奇特的种族,自他们弃道成魔的那一日起,早已远离人类应有的情感,对世间一切亲缘之情都极其淡薄。
他们之间的羁绊来自于那冰冷孤高且强大的血脉,她虽会对那前头十五位尊称一声兄长。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真正地将他们当做亲人看待。
王族与王族之间,更看中的是展示自己的强大与实力。
手足相残,自相残杀,在尸魔这个冷血的种族也早已形成了一种常态。
对于他们而言,自相残杀并不是一件值得唾弃的事。
若是王族能够杀死同系王族,对于胜利者,这无疑是一件极其值得荣耀的事。
因为这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种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实力的一种骄傲。
司离生前便是人间四海八荒辟易以来的第一个帝王,她从不甘心居于人下。
身为尸魔重生,她位于十六王族,吃的是赐约晚的亏。
在她尚未凝聚出尸珠时,她的十五位王兄皆战死,为人生取尸珠,不留全尸。
待她成就出尸珠,统御暗黑大陆,却失去了同那十五位兄长一较高下的机会。
她从来都不甘于平庸,却因父亲的命令。
祭献尸珠全部的鲜血之力,只为将百里安的死魂复活,让他能够接受父亲的赐约,成为第十七位尸魔王族。
而今那渺小一粒的尸珠,在人间为金仙丰虚那两颗来自于兄长的尸珠压制得几欲崩裂。
分明同为尸魔王族,却让她同那无用的臣弟一起感受到了那血脉压制的恐惧。
恐惧?
她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情绪了?
真是不愉快的体验啊……
司离脚下青冥浩瀚之气逐渐凝聚出一轮轮界空法阵,一阵阵来自人间冬日清寒的风,自她衣袍间逆风吹来。
伏趴在地上的小浣熊尾巴抖动了一下,似是做出莫大的挣扎。
它蓦然抬起一只爪子,锋利的爪间崩弹出一道长虹剑气,于司离身前横面切过。
诛天剑的剑意一直残存于她的体内,对世间上乘剑气格外敏感。
顷刻之间,司离胸口间的剑意喷薄而出,与那长虹剑气叮然碰撞,激起无数乱风湍流。
司离闷哼一声,身体踉跄一下,足下一轮轮法阵顿时消散一空。
她周身气血尽敛,瞳孔内的血色散退,化为宝石般的幽碧色泽。
唇下尖锐的獠牙也一点点收回,化为人类普通女子的模样。
司离恍惚了一瞬,目光冰冷如看尸体般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小浣熊:“伱在干涉孤的决意?”
小浣熊身体抖得厉害,极大的惊惧之下,那黑黑的小短毛掉得满地都是,脑袋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秃。
“殿……殿下,您是暗黑大陆最后的希望啊,若是连您都发生了意外,还有谁能够从昆仑净墟夺回将臣大人的心脏啊!”
司离垂眸看着血镜中,还未等到丰虚出手,便已经被其威压逼迫得满身鲜血淋漓的模样。
便一身怒火不知从何处烧起。
尽管知晓他与丰虚境界相差有若天地,仅凭这具苏醒不过数年的尸魔之身,没有在顷刻之间被碾压成泥已经是极好的表现了。
可一想到她的那颗尸珠在他心脏中为兄长的两颗尸珠而战栗恐惧,她便极其难以忍受。
“若是孤不现身,他怕是还不知要给那堕仙丰虚欺压成怎般不成器的模样。”
尸魔的血脉压制不同反响,司离不敢想象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