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的打压,却也曾一度让他想过,如若像尹白霜那样的孩子是他家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他从来未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儿子能够使出他这一生都为之引以为傲的太上道清剑诀来御敌对战。
为人子,母亲受辱,他尚可决然拔剑,不顾境界犹隔天河,也要与金仙一战。
为人夫,妻子遭人觊觎,他反而却瞻前顾后,始终舍不下肩上苍生,剑下天玺。
哪怕他知晓金仙丰虚,罪恶多段,阴险狡诈,手染鲜血无数。
悲哀的是,介于他是天玺之主的身份,尽管他知晓一切肮脏与黑暗。
为了家国大义,他却不得不继续隐忍。
可如此,他还如何配成为这天下剑主,又如何当得起剑仙的侠着之道。
说到底,他竟还不如一个孩子洒脱干脆。
在他的世界中,他已经失去藏剑两次了,他绝对不容许,他再一次死在他的面前。
金仙丰虚陡然察觉到一缕冰冷肃穆的杀机。
他陡然转眸,看向眉间剑印闪烁不绝的百里羽,背脊瞬间发寒彻骨。
这个疯子,竟是要点剑宫!
他好端端地,点剑宫作甚?!
当日在海神祭上,他那般言辞羞辱他的妻子,将觊觎之心摆得是明明白白。
他却是敢怒不敢言,心知得罪一个金仙会为人间带来一场怎样的浩劫。
作为帝尊钦点的百里羽,金仙丰虚自然对于此人深有研究。
他古板、固执、倔强、迂腐,却将大义苍生还有天玺剑宗看得比什么都重。
说好听一点,是刚正不阿的救世英雄。
说难听一点,那就是将名誉与荣耀看得比自身性命都重要,甚至凌驾于了妻儿之上。
是一个极其坦荡却虚伪的正义之士。
这种人,对于金仙丰虚而言,软肋太过明显,实在太好拿捏。
可眼下是怎么回事?
他分明都明示了这小子给他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为何不见他丝毫生气,反而毫无征兆地就动了怒,直接就要同他拼命了?
金仙丰虚可不惧怕一个毛头小子,可百里羽却绝然不同。
他若强点剑宫,顷刻之间成就金仙之体,论品阶,他乃帝尊亲封,星位远在他之上。
此刻他亦受天道法则的压制,百里羽若杀他,简直是轻而易举。
只是他竟敢!他竟真的敢越权杀他吗?!
金仙丰虚头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勃然大怒,道:“百里羽,伱胆敢越权杀我!触犯天规!就不怕帝尊降罪,让你天玺白驼山化为平地吗?!
嬴姬身后尚有太阴大帝庇护!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人族出身的千年仙人!也敢挑战仙权!”
百里羽眉尖闪烁的剑印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抉择的迟疑。
但很快,在看到百里安的身影后,化为了坚定之色:“我乃天下剑主,金仙丰虚!此刻你立于这天下人间的土地之上,试图欺我妻子,杀我孩儿!我如何就不能杀你!怎能不敢杀你!!!”
杀你孩儿?!!!
金仙丰虚眼神大厉,顿时反应过来,此子竟是天玺少主,他百里羽的儿子?!
他可并非六识不通的凡人,上清仙界有司命神殿,他调查百里羽,自然是暗中翻阅过他的六亲之缘的记录。
他本英年丧子离异,在他意气风发的时代里,唯一的幼子为奸邪所谋害,此生并无亲子之缘。
此刻又何来的孩子?
金仙丰虚的念头飞快闪过百里安一日前施展的吞噬之力,以及言灵天赋。
再联想那王女司离,心中不由愈发坚定,此子便是那王女司离创造出来的血裔。
瞬间,他仿佛好似抓到了百里羽父子二人致命的把柄,面上胡须张舞,放声大笑道:
“百里羽!你杀本座,本座算你心大!
可六道有秩序,凡死之人,将投九幽轮回道,你作为天玺之主,当以身作则!
可你却带头打破帝尊制定的律法秩序,当是大罪一条!
而为了让幼子复活,甚至不惜让他以尸魔之身复苏重返人间,本座此刻十分怀疑……
百里羽,你!私通尸魔王族!与之勾结,试图颠覆仙界!此乃滔天大过也!”
尸魔王族,乃天界帝尊半步诛杀律法之中的首要律立!
尸魔乃是六道不存之物,凡以鲜血圈养尸魔者都是罪无可赦,当赐死投入畜生道的。
百里羽今日,可算是闯下了塌天大祸。
百里羽显然是忘记了百里安的尸魔身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名朝他当头压下来,让他不禁怔住。
金仙丰虚显然很忌惮百里羽同他搏命,面色不由放缓道:
“若是剑主大人愿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