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语被百里安喝止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头来,窗外寒冷的月光落入他漆黑的眼底,隐隐有着某种坚不可破的东xz在眼底的深渊之中。
他淡淡启唇,却异常固执坚定。
“方歌渔的命,我来改。”
……
……
半夜和谈,终究是没能谈出一个结果来。
马车晃晃悠悠,行驶在积雪的无人道路上,四下寂寥。
方佑做为十方城的掌权城主,终究还是选择让出自己的座驾给百里安,自己步行回府。
为了表示尊重,他甚至将自己最为信任的心腹,秦楼执事官都留下,亲自为百里安驱车引路。
两盏灯笼在马车外左右随风晃动,摇曳的光映得百里安的脸庞时明时昧,不知在想写什么。
忽然间,马车停了下来,一阵风声吹过,车外那两盏灯笼毫无征兆地熄灭。
坐在马车内的百里安眉头微动,将车门轻轻推开扇,却见马车不知何时来到一处无人小巷。
小巷墙头,是一轮皎洁明彻的皓月,大若银盘,清澈若洗。
皓月之下,星光缈落,一道青色纤长的身影伫立于马背之上。
那女子肌肤在月光下白得近乎透明,星辉摇曳里,如一盏美人灯落入了山水画中。
她唇角含着一缕极淡的笑意,目光上下将百里安一扫,眼神幽深似鬼魅。
“看起来,方三小姐的宴席一行,百里公子受益匪浅啊。”
百里安目光滑动,发现马车之外,原本驾车引路的秦楼执事官却不知何时不见了踪迹。
这一刻,他也终于清楚地认知到了这个女人实力的深不可测。
秦楼执事官既然能够成为方佑的心腹,实力绝对不弱。
更何况他一直坐在马车之中,并未有任何感知的情况下,车停灯灭,他都未察觉到半点异样。
百里安收起心绪,将车门推得大开,邀请道:“风大雪寒,不进来坐坐吗?”
九十九并未拒绝他的好意,衣摆拂动间,如一缕清风,毫无痕迹地落入马车之中。
甚至反客为主,将熄冷的红泥小炉加了炭火点燃,兀自点起了茶来。
“看百里公子能够平安无事地坐着方佑的马车,更有秦楼为你亲自驱车,如此看来,我留给你的那个见面礼,是起到了作用。”
百里安接过九十九泡好的一盏热茶,捧在手里,暖着掌心,任由茶烟雾气在眼前渺渺升起,将眉眼晕湿模糊。
“方歌渔的命,伱动不得。”他忽然开口说道。
九十九眸色一深,道:“好。”
百里安放下茶盏,点头道:“如此,我们才有接着细谈的必要。”
九十九捧着茶水,腕骨纤细优雅,她淡淡一笑,道:“今夜,你做得不错,可以让你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百里安单刀直入:“我要见一见厉丘行。”
“厉丘行?哦……你是说那个传播巫瘟的家伙?这么看来,今夜你也没有完全被方佑蒙混过去。”
百里安道:“方佑疼爱方歌渔,重视她都不假,可今夜谈话,还是疑点重重。
听他的言语之间,无不是想要将十方城的机甲术发扬光大,流传千古。
可若是如此,巫瘟爆发蔓延之际,他并不主张守中之法,稳首十方。
却还要大张旗鼓地展开金仙拍卖会,将自己,将十方城都推入这样的处境我实在不能理解。”
九十九平静道:“一个能以凡人之躯娶到雪拂的男人,如何是个能够让人轻易理解的角色。
我只能说,金仙拍卖会,他所谋不小。你能有如此心思,足够说明你也不简单了,只是厉丘行你是见不到了。”
“怎么?”
“他已经死了?”
按常理而言,全城的机甲傀儡陷入危机,作为始作俑者,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方佑不会不明白。
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没有到必须要死的时候。
除非……
“他是被人灭口了吗?”
九十九不可置否:“十方城所隐藏的秘密,可远比你想得要深得多。”
“那么你呢?”百里安抬眸看向她,“地薄者大物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
我不明白,十方城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图谋?九十九姑娘不妨再对我坦诚一次?”
九十九淡道:“十方城位居西北海而镇守十方,我曾经的主人雪拂,使命是守护一把剑,而她选择在此境开疆扩土,却是另有原因。
西北海,极地也,终年覆雪,海无尽域,被世人称之为无涯之地。
历代仙神大能,不少者曾试图跨越此海,可不论如何施展通天本领,却也无法抵达海域彼端。
直至近日以来,我偶窥天机,在海域另一端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