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咬出来的。
这灵鸡虽然已经死去多时,但体内的鲜血仍是新鲜的,身上的羽毛湿意未干,想来就是今夜从海里打捞上来的。
百里安眸光轻动,不消多猜,也能够知晓这些个妻乌鸡是哪个家伙叼来的。
他掂了掂手里头软趴趴的妻乌鸡,倒是有些意外。
今夜那小妖分明都被气得那副怨气深重的模样了,百里安留她一人,是想让她独自自省。
可以着他对她那霸道不讲道理性子的了解,怎么着也需要个七八日来缓和。
却不料,她发了那么大一通脾气后,性子转变得倒也快。
百里安东望望,西望望,没瞧见那小东西的身影。
只在客栈的地板间看到一串串的小爪子印。
想来有心服软,却还在同她置气。
那小东西的自尊心极强,又有种不讲道理的傲性在里头。
百里安不愿依着她的性子将她养出骄纵戾气的品行来。
垂下眼眸,将手里的妻乌鸡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然后推开客栈的门,跨过门槛,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未过多久,客栈二楼的廊道墙角处,慢腾腾地挪出一个眼泪汪汪雪白团子模样的小东西。
它嘴里头还叼着一只比她身子还要大的红野鸡,费力地从小角落里一点点地拖出来。
它身上湿淋淋的,是捉妻乌鸡的时候打湿的。
如今夜深了,还下着雪,这些居住在海水里的妻乌都怕冷,她狗刨到好深地地方才将它们辛苦抓到。
爪子尾巴上都是淤泥,蜀辞本就畏寒,小小的身子冻成一团,显得就更弱小可怜了些。
她原本粉嫩的鼻头冻得通红,挂着两串结冰的鼻涕,模样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蜀辞将方才百里安的态度瞧得真切。
分明就是铁了心不要她了。
哪怕她这般来来回回牙齿都叼酸了给他寻新鲜有灵气的血食,换来的也只是一副铁石心肠。
想起方才百里安那副随手抛弃她叼来的野鸡,决绝离去的背影。
蜀辞一时悲从心来,恨不得扔下口里头那只肥鸡,扭头浪迹天涯去。
可最终,蜀辞做事还算是有始有终,她眼汪汪的圆眼睛里泡着泪水,扭着大脑袋拖着死沉死沉的肥鸡。
她来到百里安房前,将鸡放下,又用小爪子将百里安方才弄乱的肥鸡们拨拨好。
给弄成一个供奉的小鸡山堆形状。
做完这些,前肢两只小爪子已经冻得僵冷。
她人似的两只腿立了起来,将两前头两只爪子捧在嘴巴面前哈了两口热气。
哈着哈着,蜀辞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处境的凄凉与悲惨。
眼眶中久蓄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的落了出来,砸在地板上。
这时,房屋里头还传来百里安同那只贱兔子的温情嬉笑声。
“小兔啊小兔,你身上的毛发好软和啊,抱着睡觉甚是暖怀呢。”
眼泪吧嗒吧嗒的蜀辞甚是不屑,心道真是少见多怪的下里巴人。
兔子毛有甚么了不起的,只有没出息的猎户才会去猎不值钱的兔子毛来充当狐狸毛制作狐裘大氅,以次充好。
即便是光拼毛发这一成,她就不知道给那死兔子胜了多少筹了。
就只有那死没出息的小尸魔,才把那不值钱的臭兔子当个宝。
若是叫她以本体给他抱着睡两个晚上,哪里还有这兔子什么事了?
“小兔啊,还是你这爪子生得可爱好看,没有指甲,都是软软粉粉的肉垫子,也省了日日给你修爪子的功夫,养伱就是省事些。”
虽然百里安字字句句没有提到蜀辞,可蜀辞还是觉得自己有被含沙射影到。
“小兔啊,你这尾巴也生得好,不像某些小东西。
整日那般跳脱也就罢了,就连尾巴也生得一副三心二意的模样,难怪旁人都说狐狸是花心的动物呢。”
这下可不仅仅只是含沙射影了,而是指名道姓说得便是生了两只尾巴的蜀辞不好了!!!
这可真是从头到尾都给冒犯了一遍呢。
蜀辞七窍生烟。
她花心?!
她若非她对这个食物专情到了这种程度,她怎会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真是没见识的,看见那臭兔子小小一坨会动的尾巴就觉得可爱娇小,还是说狸的尾巴三心二意。
可他哪里晓得,兔子这种纯良无害的小东西骗起人来才最是厉害的。
而且兔子的尾巴一点也不短,若是揪出那一坨用力拉扯,都不知道可以拉多长呢。
“小兔啊,你怎么老是吃胡萝卜呢?虽然吃素些没什么不好。
可是我记得阿伏兔不是需得吃肉来维持生态体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