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要得理所当然,仿佛从未意识到一把配剑对于一名修士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更何况,身在战奴营的修士们,自由尊严皆被驯奴官所剥夺,以弥路那蛮横专行的性子,又怎会给他们私下多配兵器的机会。
所以在场间内的人,基本都是一人配以一剑。
前方还不知会遇上怎样的危机,若失剑,那自保能力无疑是要大打折扣。
众人这才注意到,在林征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名青衣少年,他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
可在林征那样一个朝阳似火存在感极强的人面前,他仿佛变得极为微不足道,叫人难以察觉他的存在。
林征说的是借剑,而且语气之中听不出任何命令的口吻来。
但纵然是百里安这样的局外人,也能够感觉得出来二人的身份高低之差。
叶书兀自在原地站了会儿,没有动,也许是低着头的缘故,他背后那对突兀的肩胛骨衬得他身形格外硬瘦、冰冷。
未能够得到回应的林征渐渐不耐,他将话语又重复了一遍,道:“叶书,将你的剑借我一用,待回去后,我还你一把更好的。”
认识林征的人,几乎没有一人会去怀疑他这句话的分量。
虽然林征此人有时候行事格外嚣张,肆无忌惮,仿佛永远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心大模样,但他承诺的事情,还从未反悔过。
他说会还他一把更好的剑,绝然不是敷衍之词。
众人看出了林征的急切与紧迫,不由纷纷皱起眉头,指责叶书的不是:“小侯爷都等着用剑呢,这可是你家主子的命令,你一个家臣之子,莫不是要抗令不成?”
“小侯爷一诺千金,说了会还你一把更好的剑自然不会白要你的剑,更何况,你既为林家家仆,莫说一把剑了,身上的吃穿用度哪个不是林家所有,怎么主子有令,你还这般没有眼力见的。”
“哼,要换做是我,区区一把配剑便能够换来一线生机,我早早地就双手奉剑了。”
叶书肩膀一颤,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半晌,他慢慢抬起脸来,眼神间充斥着阴郁,声音冷得很:“那你来。”
方才说话的那人,喋喋不休的嘴巴当即一僵,不由恼羞成怒道:“小侯爷要的是你的配剑,与我又有何干系!你休要推脱,为主子成事,本就是你们这些家奴应尽的本分,还敢这般推三阻四,若非当年老侯爷在战场上收留你这遗孤,你早不知死在哪军铁骑之下了。
我记得就连如今你手里头的那把剑,也是老侯爷在世的时候赐予你的吧。怎么?如今老侯爷不在了,小侯爷便使唤不动你了不成。还是说你真的以为,你该如传言中所说,得了上阳学宫的承道之剑后,便可以翻身做王侯府主了不成!”
常年在群魔乱舞的生死之夜中打滚的人类修士,整日为死亡黑暗相逼,经年下来,这性子又能落得几分好。
这样的人,早已被鲜血、酷寒、死亡的种种威胁磨砺成了如今这番尖酸刻薄的模样。
咣的一声巨响。
坚固的矿洞石壁上,硬生生被一只手抠下一块寒石,愤怒地在那人的脚底下摔得四分五裂。
林征脸上有极端忿怒的血色逆流而上,一双眼睛暗得吓人,里头有翻沸的铁水浇筑成焰。
那人惊得跳了起来,一脸惶恐不安:“小……小侯爷。”
就像是被触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话题,林征那张朝气年轻的脸上浮涌着戾色:“我林家侯府的事,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这个三流世家子弟来说三道四了!”
那人也仿佛意识到了自己激动胡言之下,掀起了这位小侯爷的逆鳞,赶紧闭嘴噤声。
相较于小侯爷的愤怒,被尖锐针对的叶书反倒是反应极为异常地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抬起眼眸看向林征,目光阴冷点落,深不见底。
压在剑柄上的捏得苍白的指节一点点地松开了,他解了剑带,将剑连鞘扔出,然后转身就离开了这间矿洞。
林征拔出他扔过来的那把剑,漆黑的眼睛珠子倒映出剑身上的‘白水’二字上,语气寒凉:“好一个白水剑。”
身为上阳学宫内一个品德兼优的学子而言,按道理来说,纵然为了也剑气之灵产生联系,也断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葬送了一把学宫极为重要的承道之剑。
林征那张冷笑的脸,隐隐含着几分嫉妒发苦的情绪。
一个王侯将相之子,竟然在嫉妒一个家仆?
布囊里被放出来的剑气之灵是一个稚子孩童的模样,体型倒是与寿极为相近,却没有寿身上那种阴物独有的阴寒气息。
很快,它将林征喂来的那把白水剑毫不客气地吃了下去,然后抚摸着肚皮打了一个饱嗝,看起来似是十分满意。
许是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太久没有吃饱饭了,忽然被人喂了这么一口‘大餐’,它看林征的眼神不由从敌意也化成了几分亲近来。
对于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