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继续道:
“所以说,葬心这人绝不简单,且在人间应当有多重身份,如若不是我今日告知,怕是你还不知在这世上还有黑绳业水这种邪秽之物吧?”
苏靖抿了抿唇,目光有些复杂:“我的确不知,当年之事,竟是从我们三人出生就开始算计筹谋了。”
宁非烟闲适一笑,道:“就连我都不得不说,葬心这一步棋走得极妙,虽说尹大姑娘她未受黑绳业水的毒害,可至少叫太玄宗与天玺剑宗,永失传人。”
她每说的一句话,苏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就冻结一寸,她黑沉沉的眼睛里,翻涌着说不出的寒意。
宁非烟继续笑道:“好奇葬心的计划吗?来,妾身为苏少宗主解惑好了。”
她委身席地而坐,取来地面间三枚枯叶,轻点说道:“天启预言,人间将现三名天道之子,而这三名天道之子生来便可以各自继承天玺十三剑,太玄九经,苍梧十藏殿的,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你的父亲苏观海,以及尹渡风,公子羽,皆可继承我所说的这些,但他们渡劫之后,所冠上的也不过是未来金仙的名头。
他们修行时日尚短,人间的三位千年仙人的确可以制霸一方,压得琅琊魔宗毫无回击之能。
他们渡劫授命,三宗同气连枝,可点星魂之力,短时间内成就真仙之体,纵然是魔君陛下想要掀了人间,怕也非是易事。
这三位本就是让魔界头疼不已了,可是他们出世时,都未能引来天启异动,可想而知,葬心是有多么不想你们三人成功诞世了。”
宁非烟笑着捏碎手中一枚叶子:“再来说说天玺这位剑主羽,在那个正道末法时期里,他原就是出身于人间的一位名家公子,自由受良好的教育熏陶,坐镇雅俗,才高气清,因魔宗肆虐为祸诸国,他这才弃文从武,上山求道。
百里羽因根骨灵根皆为上上乘,不出意外地,他成为了一名道宗弟子。
自此百年间,他修剑道,观剑碑,登剑山,一手创下天玺剑宗及十三剑,在那样一个魔道纵横的时代里,广交各方名士,让没落的仙门流派逐渐崛起。
在世人的认知中,羽公子他清誉一生,慎思慎行,守端君子剑道,在这个刚烈冷酷的男人世界里,从未留下过一丝违背正道的丑污痕迹,被世人誉为当世第一公子。
只是后来,这位美名颇佳的第一公子,娶了中幽皇朝的那位女帝赢姬,即便是到了当世,许多人都觉得这位羽公子牺牲颇大。
中幽势力虽然强盛,可终究是成日与死人阴物打交道的鬼修之流,更莫说追溯中幽皇朝的历史,原本就是魔界疆土分割浮离的一方势力。
若非各家仙门势有不逮,难敌中幽皇朝,怕是早早就将其驱逐出境,道清一方了,更莫说与当世第一正道剑宗之首联姻。
在世人的认知中,羽公子是未来金仙,即便配以仙人神女也是不为过的,但他为了拯救苍生,稳固战事,这才牺牲自己的姻缘之道,娶了一个身份不正的女子。
而羽公子果然不负君子正道之名,身居重位,纵是娶妻,也独则一人,数百年以来,再未纳妾另娶。”
宁非烟口中所言这些,在人间大陆广为流传了许多年,所以苏靖并不奇怪她知晓这些。
但不得不承认,宁非烟口中所说的,皆是她极为感兴趣的。
苏靖拂衣坐下,剑平放于膝:“你说的这些,对也不对。”
宁非烟笑道:“还请苏靖姑娘赐教。”
苏靖道:“天玺与中幽联姻,乃是赢姬娘娘下嫁,何来他一男子深受牺牲这一说?”
宁非烟笑眯眯道:“可世人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事实。”
苏靖面色渐冷,一张脸宛若寒刀裁刻出来的:“论当时天下大势,中幽势力远胜于三宗,若无那场联姻,以当时的魔宗的虎狼之军,仅凭三位刚坐稳正道魁首的年轻仙人,又能挽回怎样的狂澜。
我虽未参与那场正魔两道大战,但也知晓,在那场持续百年的战争里,百家仙门的弟子与传承皆得到了延续。
反倒是中幽皇朝,六大阴王战死其二,二十万英灵魂散他乡,女帝赢姬因此战役,而伤损阴魂,修为不复往昔。”
当年一战,宁非烟亦有所参与,只是当年她主要对付的是苍梧宫那一脉系。
倒是不知中幽皇朝在那场战争之中,伤亡代价竟是如此巨大,居然连那位中幽女帝都伤了根基。
她听懂了苏靖话中暗指的含义,不由失笑摇首道:“倒也难怪了,当年中幽皇朝可是一家鼎盛之势,纵然琅琊魔宗发展得再百般壮盛强大,也难动固守一方的中幽根基。
当年人间处处尸积如山,白骨累累,擅诡道术的中幽邪名可远胜今夕,可在当年却无人敢对中幽皇朝高谈论阔。
反倒是两家联姻,在那一场伤亡惨重的战役后,中幽势落,仙门昌荣,三宗鼎盛撑起整个人间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