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一场空幻,并不为魔君器重。
四处受挫的天才幻术师,投身无门,终究还是委身于一方小天地里,平淡度日。
静燃的烛火下,苏息低头认真专注地捡着皮纸,胸口前依稀可见一滩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宁非烟随手捡起一张他裁剪好的皮纸,纸面上绘画着异兽旋龟,笔触精良,轮廓逼真。
苏息头也不抬地道:“别碰。”
宁非烟目光在他心口间的暗上轻轻掠过,语声含笑:“你竟真将自己的心头血给了那和尚?”
静燃的烛火陡然不安定地飘忽了起来,他手中锋利的剪刀因为一时分神,在他指腹间划开一个豁大的血口,鲜血染红了黄皮纸,精心裁剪的一张作品就这样毁于一旦。
苏息放下剪刀,慢慢将手中的那团纸揉捏成团,手背间的青筋慢慢凸起,面具下,他冰冷的嗓音满是戾意:“我的心头血给的是叶帘,而非迦臣。”
宁非烟随手拉过来一张椅子,风致楚楚地坐了下去,她说:“怎么说也是我将你从人间找回来的,你欠我的人情,不如现在还了可好?”
苏息冷笑一声:“与你未谋,无异于引火自焚。”
宁非烟笑道:“与我合作,至少能够保得了叶帘不死,你没得选。”
苏息骤然沉默了下去。
宁非烟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淡金色如掺着蜜糖的毒,明知致命却叫人挪不开眼:
“我的耐心给魔君陛下给消磨完了,往日还会给你半日功夫考虑考虑,但今日,我没打算耐心等你的回答。”
苏息拳头慢慢捏紧,他沉声道:“如今我丧失心头血,实力大不如前,又如何能够帮得到你。”
宁非烟轻笑了起来,熠熠金瞳与那妖娆的笑容两相映衬,透着几分凉薄的残忍:
“苏息,既然打算为我所用,那就应当做好奉献出自己一切的觉悟,或许区区一个叶帘不值得你这般做,但是关于你的身世,以及当年她将你抛弃的真相,却是值得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宁非烟笑道:“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为我所有的棋子也都是叫我利用的明明白白,至少不会像你如今这般,浑浑噩噩地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还不自知,苏息我且问你,这几百年来,你可有一日是活得通透的?”
苏息受伤的手指蓦然捏紧了几分,血线顺着他的指缝延绵,染红衣袖。
他眼中似有百般苦楚挣扎,思绪纠结。
良久,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剪刀,阖上眼眸:“你需要我做什么?”
宁非烟将自己恶劣的性子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分明目的已经达到,却故意感叹道:“苏河主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说话许多。”
“宁河主将人心掌控得分毫不差,三言两语便可以陈情利弊,一击必中,区区不才在下,又如何能够是你的对手。”苏息目光微嘲冷笑道。
宁非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她取出怀中玉章,屈指轻点章兽异兽,异兽口中魔蝶化灵飞舞而出,朝着苏息眉心灵府飞去。
苏息眼神一寒,但并未出手阻止抵抗,任由那魔蝶没入自己的身体之中,随即眉心光蝶闪烁数下,最后隐没不见。
他看着宁非烟冷声道:“魔河隶属于魔君,若是陛下知晓你行天下之大不讳,将我收为你章棋暗部,大人焚身魂堕之刑怕都是轻的了。”
宁非烟丝毫不惧,嫣然笑道:“所以还得劳烦苏河主以窃灵之力为我掩饰一番才是。”
苏息不想再同她多说什么废话:“你究竟想要我为你做什么事?”
宁非烟眸光忽然冷寂下来,看着他正色道:“帮我查一个人。”
“谁?”
“弃人。”
苏息眉头一皱:“弃人,那不是弥路的护道人吗?他的身份有何好调查的?”
宁非烟道:“我们所认识的是身为魔族的弃人,但是他在人间仙门里,还有这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有传言,两百年前,他死于太玄宗山门之下天玺少主之手,可是最后他相安无事的返身入魔界,反倒是那小子他……”
“那小子?”苏息眼睛眯起,似是不解。
宁非烟微笑道:“总而言之,你帮我查清楚弃人在太玄宗内,扮演的又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苏息漠然道:“我一界魔修,你让我调查太玄宗的人,岂不是可笑?”
宁非烟目光低睨案上的那些皮影剪纸,笑道:“虽说张老头他实力不行,但幻术超绝,你在他这借宿多年,日夜为他裁剪幻纸,幻术水平比他只高不低,你若扮做太玄九经之一,一般人怕是极难辨认出来。”
苏息眼珠子拉低了几分,声音显得格外阴沉:“百密尚有一疏,更何况是假扮太玄九经去抓出弃人那只老狐狸,你未免也太高看了我一些。”
宁非烟大有深意一笑:“换做旁人或许不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