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至她的唇边:“这是长春丸,能治伤。”
红妆没有动,声音有些虚弱:“何必多次一举,擅闯冥殿是死罪,即便撑过了今夜,最终的结局不会改变。”
百里安想了想,认真说道:“这是你姐姐托我送过来的。”
简单的一句话便让她枯井一般的眼眸瞬间明亮起来,红妆期翼地看着他:“真的?”
百里安点头:“真的。”
红妆的嘴角顿时露出一个浅薄开心的笑容来,她低头乖巧地将那颗长春丸给吃了下去。
她就像是一个被冷落许久忽然吃到一块糖的孩子,一身伤也能够那么的心满意足。
吃下一颗长春丸,红妆的面色明显多了几分血色,脸颊上那道血色的豁口虽然并未愈合,却也逐渐止了血。
她侧眸对上百里安那双冰蓝色的竖瞳,清晰澄澈得可鉴人影,红妆常年生长在魔界,从未见过这样一双干净的眼睛。
即便是映着她这样一张丑陋的面容,在里头也瞧不见任何会让人觉得不堪自卑的情绪。
她静默了片刻,又缓缓开口道:“会不会觉得我很蠢?”
百里安一怔:“什么?”
红妆抿了抿唇:“我知晓擅闯冥殿盗取奉品的下场是什么,不论成功与否我都会为她带来麻烦,可是我不后悔。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我不想她失望,而且我也知道,她不怕麻烦,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在这场乱局之中自有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
她笑了笑:“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只当她一个人的刀,因为不管我怎样胡作非为,哪怕是将天捅穿了,她也不会叫我担心我会连累到她。”
所以这一次,也是一样。
百里安心情有些复杂:“他们打算何时处决你?”
红妆淡道:“我身为少君魔侍,他们没有权利剥夺我参与君归宴的资格,魔君陛下是在君归宴那日出关,所以我最快,也是在君归宴后等候发落。”
“此事无解?”
红妆笑了笑,道:“若是阿姐能够选择挑战一河蜀辞,并从她手中活下来,自然有资格向魔君陛下讨要一件东西,而作为挑战的奖赏,陛下自当是所求必应。”
一河蜀辞的名声太大,地位更是不由撼动,在无数人心中,她算得上是接近魔君的存在。
莫说挑战将她打败,若是真有人胆敢挑战她,魔君曾言,在她手中不死,便可成为上位魔河,且赏一个恩典。
可这个规矩成立以来,始终无人敢挑战那位大人,即便是二河葬心。
宁非烟当然不会为了红妆而去挑战这个如同死神般的人物,即便她挑战成功的活了下来,红妆也相信,她不会将那珍贵的恩典求在她的身上。
……
……
“你去水牢看红妆了?”
日暮,黄昏。
刚回到朝暮殿的百里安便听到床帷下传来宁非烟慵懒平淡的声音传来。
帷幔白纱之下,有蝶轻舞非人,百里安嗯了一声,走进前去,掀开床帷,便看到无数蓝紫二色的魔蝶栖息在她的背间。
大帝獠牙的剧毒与舍魔利的力量被那无穷无尽的魔蝶一点一滴的吸收,而后飞快化为冷雾寒香。
她在透支魔河的力量来镇压沉重的伤势,但除了魔河之力,百里安还在她体内感应到了另外一股神秘的力量。
百里安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掌,指甲划破手腕,鲜血瞬间没有重量似的从他伤口中虚浮飘出。
血珠飘浮在冷雾之中,鲜血长河的气息滚滚而出,将那些散去的魔蝶气机尽数包裹。
魔蝶乃为妖灵堕魔所化,虽说被巫魂所炼,但终究还残余一些难灭的妖性。
血羽河有着催生孵化妖灵的特殊能力,在百里安鲜血的帮助下,层层寒舞之中拭去的生灵重新化茧成蝶,振翼而出。
而这些新生的魔蝶蝶翼上多出了一道羽的浅浅纹路痕迹。
它们重新依附在宁非烟的伤口上,那些日夜崩裂绽开的伤口,终于凝固止血,慢慢结痂。
虽然还有大部分的妖毒与舍魔利的气息还在体内,但伤势终究不会在日益加重了。
宁非烟有些意外:“今日你对我这般好,莫不是想让我挑战一河蜀辞?”
百里安舔了舔手腕间的伤口,道:“我没那么天真。”他目光忽然轻轻一动,瞥见宁非烟枕头底下压着一张红色的便筏。
他离开朝暮殿时,还没有这个东西的。
对于魔族的私事,百里安不感兴趣,也不会多问。
但宁非烟却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她随手摘来那张便筏,展开说道:“今日清晨,我阿娘从北渊深林来到这冥洲王城内,请帖今夜一见,想必是为了红妆的事而来。”
百里安看着那张红帖,问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