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这段话音起,一个格外病瘦的少年拾级而上。
他的模样显得年龄很小,穿着一身与他年龄外貌极为不符的绣着玄金色成熟暗纹的华美袍子。
他眉眼阴郁,声音毫不遮掩他骨子里的骄傲与冷酷。
他的声音也不同他外表那般稚嫩,微微沙哑的嗓音里满是血腥的味道,隐隐含着几分令人不舒服的疯狂。
也许是因为他本就生得不是十分高大的身材还隐隐有些佝偻,背脊弯下的幅度很深,仿佛没有骨头支撑一般,以至于他此刻走路的姿势显得有些丑陋难看。
他自称本君,那么他便只能是魔族的少君弥路了。
百里安指尖微僵。
那日在海中他将弥路重伤成那样,他竟然还是活着离开了青铜门。
百里安确定了自己眼下的处境,只觉得实在是太糟糕了。
若是此刻弥路掀开帘子见到了他,甚至无需跨越这魔界殿门,深入那龙潭虎穴之中,他怕是就要永远长眠在此了。
而世间往往总是充满了巧合,当你心中期盼一件事情不要发生的时候,现实总是难以如你所意的。
一只苍白枯瘦的手极不客气的伸了过来,捏起黑布一角。
宁非烟并未阻止,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弥路含着几分冷戾将那黑布一把掀开。
铁笼外,百里安果然看到魔族少君那张阴鸷的脸,面容阴中带狠,整个人的气质都是病瘦,尖细,残忍的。
他目光入蛇一般在百里安身上冷冷一滑,令人意外的是,百里安从他那双阴冷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他想象中仇视怨恨的情绪。
他嘴角含着一抹讽刺的薄笑,目光如陌生初次相见:“还当是什么东西,就这小玩意儿,你也拿得出手?”
百里安皱了皱眉,弥路此时看他的眼神……的确不像是在看一个人类。
宁非烟笑道:“少君殿下言重了,这不过是我在魔都领养的一只小猫儿,三十年前因贪嘴去了人间便失了踪迹,近日才得以找回,魔君陛下一直以来都独身一人,非烟觉着这小猫长得可爱讨喜,说不得能为陛下解解寂寞。”
小猫?
百里安愕然抬首看向宁非烟,她正好也是低头朝他望了过来,含笑的眸子里隐隐含着玩弄于讥讽。
他在宁非烟漆黑如镜的眼眸里看到了一方清澈明净的倒影。
红妆手中的笼子并不大,根本装不下一个人类,他在冰冷的铁笼之中,浑然竟是一只毛发雪白晕着几圈墨色的猫儿?
模样竟是与小君君幻化的那只小老虎有着几分神似。
百里安如遭雷击,愈发看不懂宁非烟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弥路冷哼一声,凉飕飕地道:“那小丫头不过刚刚破开封印几日,才回魔界,那头打伤了葬心,这头你便巴巴上赶着去给她送礼,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觉得本君断了魔翼,折了脊骨,瞧着本君无能无用了,这是急着易主儿侍奉呢。”
“殿下这是说得哪里话。”宁非烟笑道:“陛下为魔界之君,自是魔界之主,又谈何易主之说。”
如被拂了逆鳞,弥路漆森的眼中掀起森然戾气。
他面色冰冷一巴掌将铁笼重重翻打在地,袍袖之中腾飞出一道漆黑魔雾。
那雾气飞快笼在宁非烟的袖颈间,她也不反抗,满眼盈盈笑意地任由自己被那魔雾扼紧脖子,整个人被悬空提起。
弥路眉眼深染苦毒之色,他目光凄怨地死死盯着宁非烟。
“竟敢同我逞口舌之能当真是骨头硬了!你是本君未来的少妃!你的主儿从始至终都只能是我,莫要动那些歪心思试图从我手中逃脱。
宁非烟,你的心与身子甚至是一根头发丝都只能是我的!你的生死灭亡皆从本君之意!莫要忘了,你诞生的使命是什么?!”
那名守城魔卫顿时吓得僵在那里,面色苍白,手背间的青筋绷起,却始终不敢胡乱发一言声语。
宁非烟纤细的秀颈肌肤被勒得变形,她目光依然清润,声音温柔而甜蜜,瞧不出半分反逆的模样。
“殿下在恼什么?殿下说的这些非烟自然心中清楚,今日非烟不过是想将自己的猫带回王城里,殿下既然不喜,非烟也就不送了。”
弥路见她神色不似敷衍,模样更是温顺得不像样,一颗暴戾的、自卑的、不安的心一下子就被安抚了下来。
魔雾陡然散去,宁非烟重落大地,雪白的脖颈间落印着一圈丑陋的污红痕迹。
弥路在方才盛怒之下,神志本来就不大清明,想也没想地就给她用了大魔巫疆那里采来的秽咒之毒。
此毒一旦沾体,三年不得驱净,肤如火烧,秽毒缠体,极是难熬。
秽咒之毒的解药尚未炼制出来,弥路这时悔然心疼已是晚了。
不过见宁非烟眉眼温宁,不见任何怨恨,他心中微松了一口气,阴郁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