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笑了:“能够看得出来,玄水君对于自己笔下的故事更胜于剑意,真正精彩的是故事。
而那几笔深藏的绝奥剑意,却是起到了锦上添花之笔,想来是在落笔时,心绪受到了书中故事所影响,不甚意染。”
云容不能苟同:“三千大千世界,无处非红尘,唯有剑之一道,望我独神,这些男女小情小爱的故事如何能够凌驾于永恒不灭的剑道之上。”
百里安摇了摇首,道:“做何人,在自己。小自我,大天地。对于云容姑娘而言,剑道是你的大天地,可对于一名说书者而言,书中故事便是他的天地。
四剑姑娘能够观得书中故事而参剑意,而玄水君却是以剑意书写天地小故事。
书者,剑者,三千世界,红尘人间,处处都是大道,处处都是凋枯,笔刀亦可春秋不灭,剑锋凌厉却有罡折之时,又何来谁凌驾谁一说。”
他微微一笑,道:“在者说了,我见过云容姑娘的剑势,那日大海之中光是气息浅显,便令千里无魔,涤清海世,这话本中的剑意虽然精妙,却是远远不及云容姑娘你厉害。”
云容并未再继续反驳,而是陷入某种沉思。
百里安有些惋惜道:“书好,剑亦好,只可惜故事没有结局,甚是遗憾。”
方歌渔趴在桌子上,用银针挑动着烛火,啊了一声:“我倒是想起来了,这玄水君在动画笔之前,的确是写过一些话本子,的确挺受当世人的追捧与热爱。
只不过有一日他忽然大改风格,一夜之间连出十三本春宫图,结果比起话本,那春宫图更受欢迎。
一夜之间所卖之价,竟是远胜于话本三年的销量,从此那玄水君落画远多于书写,其艳名远胜于才名,久而久之,人们倒也忘了他原是还会写话本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