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这样看我干啥？

天呐！

诗句一出，所有人全都僵立在原地。

认真来说，她们全都是武林中人，除了仪文等少数几个人，都不怎么通文墨，更不懂什么诗文，说不出这句诗好在哪里。

孙二娘还是一个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土匪。

但生长在中华，就算再不通文墨，多少也会耳濡目染一些。

太细微的，她们不懂，但太过明显的好坏，却几乎是个人就能分辨出来。

而这句诗，便是属于连傻子都听得出是极好的哪一种。

至于在读诵经文之余还喜爱偷偷读诵诗文的仪文，则更是听得心旌摇摇，目蕴秋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好，真好！好到让人感觉自己才疏学浅，连夸它的话都想不出了。只知道便是纵览古人佳句，也从没有这般好的！”

“只不知剩下的句子，又是什么样？”

“对啊对啊，西门大哥，剩下的是什么？”仪琳率先附和追问。

其他人也个个面带询问之色。

毕竟这样好的诗句，只听一半而不知全诗，实在是有些遗憾。

“呵呵，仪文师姐过奖了。”

“下面两句是‘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并不如何出彩，见笑了。”

西门羽继续客套，然而仪文听到这两句之后，却终于完全体会出诗中除了美感之外的深情与深意。

一时间，整个人就这么望着西门羽，就这么痴痴地呆住。

就连宁中则和定逸师太，都露出异样的表情，有些出乎意料地看向西门羽。

啊？

“都这样看我干啥？”

西门羽一愣。

然后才想起来这首诗乃是唐代诗人悼念亡妻韦丛所作。

除了巧妙的手法和文字的美感之外，字里行间，全都是浓浓的深情与专情。

当初在丽春院拿来赚取李娇儿的芳心，的确是应时应景。

但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他妻妾成群，有了十七八个老婆，根本一点没有专情的样子。

但凡能听懂的，自然感觉奇怪。

呃……

这可怎么说呢？

西门羽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一声突兀的赞叹声响起。

“好诗，好诗！”

摇头晃脑，正是岳灵珊。

“岳姑娘。”

孙二娘见状眼前一亮，急忙凑到岳灵珊身边，俯下身子客客气气、甚至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前两句我虽然也听不懂，但又是巫山又是水，又是云的，一听就非常好听，想想就知道好看。”

“但这会怎么一会花丛，一会又修道去了，到底是啥意思，好在哪，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孙二娘原本对于那些只会写酸诗歪文的书生秀才是不以为然的。

因为他们个个手无缚鸡之力，提起来没二两肉，包不了多少人肉包子。

不赚钱不说，算上蒙汗药和搭进去的酒肉，有时候还要亏本。

但现在不同了。

她既然成了西门羽的小妾，就要金盆洗手。

除此之外，更要求进步，想要让自己尽量配得上西门羽才行。

如今自己长得已经很差，武功也不顶尖，要是西门羽这个大才子夫君写的是什么她看懂都不懂，那还得了？

于是竟然破天荒地请教起诗文来。

“啊这……”

岳灵珊自小活泼好动喜欢练剑。

岳不群虽然向来儒生打扮，好读文章诗文，但女儿不爱学，他也并不勉强。

所以岳灵珊也只是认字而已，对于诗文，只听得云山雾罩，并不了然。

原本只是随声附和，以为自有听得懂的接口赞扬几句。

如此一来，她便也算混进去，假装懂了，也好让西门羽高看她一眼。

说到底，和孙二娘是差不多的想法。

西门羽妻妾众多，为了能脱颖而出、或者至少不相差太多，不能露怯。

谁知听懂了诗文的要么便陶醉其中含义，要么便心中大敢古怪，谁都没有吭声。

如今孙二娘再一问，不由得有些尴尬。

小脸一红，嗲嗲地叫了一声：“娘！”

“西门大哥这诗，珊儿也只知道好，却一时说不出好在哪里，您能不能提醒珊儿一下？”

……

知女莫若母，宁中则顿时会意，一阵无语。

良久才禁不住岳灵珊软磨硬泡，轻叹一声。

“唉，你啊。”

“好吧，我也只是跟着师哥略微知晓一些，若说得差了，羽儿，你可不许取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