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九妹私下里也偷偷的哭过。她也想像小妹那样偎在娘亲怀里,让娘亲给她梳头,把耳边的碎发用水轻轻的抿起来。洗手的时候也盼着娘亲能走过来,帮她把衣袖挽上去。那怕唠叨着说“自己就不能小心点”,可惜没有,从她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过。
还有她也不喜欢熬着吃的白菜,因为熬的时间长,能吃的都是菜筋。
娘亲切菜的时候,她也想上前,拨拉里面的菜心吃。吃豆角的时候,她也好想挑里面的豆角豆吃。
她知道,如果她真的想吃,娘亲也不会打她骂她。但是知道娘亲不喜欢她往自己跟前凑,所以她懂事的把所有的喜欢默默的压在心底。
小妹吃饭最是费劲,吃饺子不喜欢肉馅的,娘亲就单独给她包素馅的,但要加荤油的饺子。吃饭的时候不饿,等饿了的时候就闹着娘亲,点着名的要吃这吃那。看着娘亲嘴上骂着嫌弃着,确毫不迟疑的下炕去给小妹做饭。
九妹也试着表达过自己的意愿,但是所有人都听不到似的忽略了。
九妹不是想争那点吃的,就是心里总有那点点的奢望。希望娘亲的目光里能有一点点自己的影子。从自己记事起,好像还没扫把高呢,就抱着扫把扫地,收拾屋子,照顾妹妹。
有时候躲在被窝里偷偷的抹眼泪,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招人喜欢?自己是不是捡来的,真要是捡来的她也就不去挣了,还是感谢人家收留自己。
可是大家每每说起她出生的时候的事儿,又真真切切,没有一点疑问,她就是娘亲亲生的。
有时候她感觉自己越努力越得不到那些姐妹们在她们娘亲面前的那种感觉,看到堂姐妹们有时跟伯娘们使小性儿,不吃饭或是要新衣服闹小脾气,家里人就在那哄着劝着。有时看到她们躺在伯娘的大腿上,说说笑笑。那感觉一定很甜蜜吧,九妹偷偷的想。
有一段时间九妹很迷茫,可是生活的压力没时间让她去迷茫。
这日镇上沈记医馆的先生路过杂货铺,镇子没多大,就一条主街,在一条街上做生意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都比较相熟。又因为是医馆,平时也总是麻烦沈先生,刘掌柜看到就叫沈先生进来坐坐。
“老听人说你这儿变化挺大的,这么一捯饬确实是不错”先生背着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最近也没见你往我那儿去拿药”
“好了。现在变天腿也不难受了。身上也跟着轻省了不老少。”
“哦,你这是去府城了?啥时候去的,也没听说你去呀。”先生惊奇的问到。刘掌柜的腿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他到镇上也都是他一直在给看,每次只能缓解。这也是大家的共识,老寒腿断不了根。
“嗨,去啥府城。说来你都不能信,就是我们铺子那九妹给调理的。”
“就刚刚那孩子?“
“是,就这孩子,真是挺能干的一孩子。当时她说要给我调理调理,我这儿还半信半疑的。可这孩子有这份心,就随她折腾,没成想还真有用”
先生一下来了兴趣,让掌柜的叫来九妹,掌柜的朝外面喊了一声。
“九妹,过来一下。”
随着声音,九妹走过来。
“沈先生好,掌柜的您叫我”九妹进来看着掌柜的又向先生打了招呼。
这沈先生九妹也是认识的,家里有病人,那最熟悉的肯定是医馆和医馆里的先生。
可惜的是娘亲病的最厉害的时候沈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不在镇子上,所以托了人,求到县里庆和堂的先生出的手。
这里习惯把有学识、有能力的人称之为先生。比如学堂的夫子、医馆里的大夫、看阴阳的先生,都称之为先生。
一通聊下来,先生起了爱才之心,直叹息可惜九妹是个女娃子,不能招来做徒弟随时在身边教导。
关键是九妹这孩子还有一颗向学的心,这就很难得,现在女娃子基本上就是做做家务、学学女红,最多再学学厨艺,有条件的家里学学字,看看帐。
目前看来,这些日常的九妹都不在话下,又能自己习得医术。虽说有人点拨几句,可是在没有人悉心教导的情况下,对药理、对人体穴位掌握的如此精准,难得呀难得人才。
不由自主的伸手给刘掌柜把了把脉,嗯。目前看来刘掌柜的身体的确有很大的改观。
不要小看农村的这些偏方、土方子,那也是经过多少代人实践得来的经验积累。
自己的医术也是半路出家,看来还是缺乏经验,缺乏实践,有时间还是应该多出去走走。
九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这一举动让大燕国在不久的将来多了一位医学泰斗。
再一看这么小的人儿,对医术却有如此灵性,难得的奇材,可惜了。沈先生是摇头晃脑一通惜材。
后来就时不常来杂货铺坐坐,不经意间指点指点九妹,九妹这孩子也上道。先生教一点,她还能举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