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表情很客套，江成猜测：“你不喜欢？”

姜宝咬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很爱吃鸭子。”

姜宝不爱吃鸭，因为鸭肉比较肥腻，做不好还有股味道。她以前在很多餐厅都踩过雷，后来索性就不吃了，从食材上杜绝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我要知道就不给你买了。”

这鸭子是今天国营食堂的特供菜，他排了好久的队买到的，还以为姜宝会喜欢，没想到她竟然不吃。江成有些懊恼，认为没有提前问一下她的喜好。

“要不，你带回去给你舅舅舅妈他们吃？”姜宝提议道。

“不用，我给他们也买了。这只你就留下来吧，你可以给你妈，或者金美红一家，又或者给隔壁大黄吃，反正都行。”

姜宝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笑起来：“你倒是挺舍得。”

江成看她终于笑了，舒了一口气，然后问出了他关心的问题：“姜宝，事情不是解决了吗？为什么我觉得你不开心？”

他刚过来的时候，见她抬头望天的表情好像很落寞，眉宇间笼着一团散不去的愁思。

姜宝确实不开心，也不想瞒他：“事情是解决了，但是并不是以我希望的方式。”

“什么？”

“那个检查单……”

“检查单？检查单怎么了？”

江成知道那份检查单，他认为姜宝可能是觉得把这种隐私的东西放在台面上给所有人看，是件羞耻的事。

然后他就听到了姜宝的惊人之语。

“让我向一群不怎么熟的人去证明我是处女，在我看来荒谬之极。”

王海宽让她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姜宝心里是拒绝的，但是她也知道不这样做的话，即便证实了孙静莲说的是假话，也堵不上别人的嘴。

唯有拿出一份能证明她清白的加盖了医院签章的，具有权威性的检查单，那些人才会彻底停止对她的非议。

姜宝讨厌自证，如今却不得不向恶劣的舆论环境低头，放弃自己的底线，做出一件在她看来极其荒谬的事情。

她第一次在这里切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观被撕裂的冲击感。

江成听到她的回答，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因为她那句话非常露骨，也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偏偏姜宝一点没察觉，还在继续说：“我恰好因为没有性经历，所以能拿出那份检查单。那如果我不是处呢？”

“你……你……你怎么会不是啊？”江成结巴了三次，才把话说完。

“我说万一啊，本来性就是自由……”姜宝说到这里，蓦地抬头对上江成震惊且疑惑的目光，嗓音一滞，理智逐渐回笼。

她后知后觉，自己说的这些话对于江成来说，属于太超前了。

她做贼心虚般地小声道：“江成，我口无遮拦，你能不能把我刚刚说的话忘掉？”

江成这会儿心理“脆弱”，有些站不住了。他扶着板凳坐下，谨慎地问：“这些话，你有跟别人说过吗？”

姜宝保证道：“没有，就你一个。”

“为什么就跟我说？”

“你看起来很可靠，而且我们也比较熟了。”

“我们很熟吗？”

“熟啊！”看着江成不确定的眼神，她也不确定了：“不熟吗？”

江成不说话，姜宝便又给自己找补道：“其实主要是没人问过我这些问题，就你一个人问，那我不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江成：怪我多嘴问了。

江成缓了缓，叮嘱她：“下次不要跟别人说这些。”

“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的。”

没人闲得过来问她是不是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不开心，现在都只关心她会不会嫁给孟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