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最有权力的上等人在上位的时候,就会理所应当地继承前任的妻女财产,怯懦不敢直视自己内心欲望的人,是无法成为狼的,只能成为一只庸懦的被人驱赶的羔羊,你要做的,就是直视自己内心的欲望。”
身着马面双斓裙的观音奴站起身来,她轻轻地抬起一只脚,自下而上,从朱雄英的膝盖处慢慢掠过。
朱雄英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观音奴的脚上。
天下第一美人的脚美丽得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脚背上的肌肤白皙细腻还带着几滴水珠,仿若吹弹可破,她的脚趾修长而匀称,趾甲上涂着豆蔻,显得极为娇嫩可爱。
“好看吗?”观音奴似笑非笑。
“好看。”
朱雄英很坦诚似乎并没有回避自己的内心,但对于观音奴来说这还不够,她继续问道。
“你的内心在那一瞬间到底想做什么?你最初的真实念头是什么?”
“想把玩,甚至想用力撕开碍事的双斓裙?让我猜猜你接下来的念头是什么,肯定不是什么世俗礼法,而是‘我不配’,对不对?”
“这就是下等人的思维,上等人永远认为自己配拥有这一切,武则天难道成为李治的皇后前不是李世民的妃子?杨玉环在成为李隆基的贵妃前难道不是李隆基的儿媳?美人在权力面前算什么?你连拥有美人的心思都升不起来,还想要拥有至高的权力?在这条艰难无比的路上稍遇挫折,你怕是就会缩回去,瑟缩在角落里,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我不配’,那你又怎么能成就大事呢?”
“家兄王保保,皇帝亲口所认天下奇男子,元末乱世叱咤风云一时,你以为他为什么是天下奇男子?是因为他在沙场上战无不胜吗?”
观音奴无不骄傲地说着:“不,是他能匹马渡黄河后,短短数年东山再起,正面击溃大明所有的名将!徐达、蓝玉,哪个不成了手下败将?这才叫天下奇男子!”
“一时失意算什么?地位卑微算什么?汉太祖高皇帝十战九败于项羽,一样一统四海开创汉室基业;昭烈帝奔波半生一事无成,一遇风云便能鼎足三国;神武帝年少时不过一介函使,见洛阳大火便有扫清寰宇之意大丈夫只要身怀腾龙之志,终有一日能乘风而起。”
一阵风吹过,绿白的马面裙似乎都随之荡漾了起来。
风华绝代的天下第一美人,在眼前似乎唾手可得,便是修行了一甲子的高僧怕是都要破功,但朱雄英的目光却渐渐坚定了起来。
“你说的都没错,我确实不懂权谋之术,心态也不够强大,也有凡人的种种妄念,我要向你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但有些地方你说错了。”
观音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刚才已经明显察觉到了朱雄英的心志动摇,观音奴不相信,在自己愿意的情况下,这天下还有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能抵御住自己的魅力。
“不是所有人都是李治、李隆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划分为上等人和下等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从你口中最下等的下等人,靠着时代的浪潮和自我的奋斗,成为了你口中那个最上等的上等人,为什么你们这些从草原上来的狼,被他都赶走了?为什么他从来不把百姓当成羔羊看?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要什么倾国美人?为什么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理所当然地拥有这一切?王保保是天下奇男子不错,可别忘了,是谁评的这个天下奇男子。”
“你想成为他那样的人?这是一条孤家寡人的路,走上去时是豪杰,走下去便是圣贤了。”观音奴的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如果是,那我能教你的只有豪杰之路,那条路确实更高明一些,也更孤独一些,我教不了你,甚至我哥哥也教不了。”
“我依旧愿意向你学习你所知的规则、哲理和权术,还请你不吝赐教。”
朱雄英这一次目光坦荡地看着观音奴放在他膝盖上的脚,像是在欣赏一副玉壁,甚至还伸手轻轻拂去上面的水珠。
这世上有太多似是而非的道理,但当你抛开这些直视自己的内心,直视人性与兽性,人性与神性的交锋时,便会知道,人之所以不是想要占有和撕咬一切的狼,有人之所以不会被权力异化成高高在上的神明,是因为人还有一些更高尚的东西,或许听起来甚至有些可笑,但这确实是人的独特之处。
在这个刹那,观音奴终于明白在不久前自己为什么会一眼选中这个人了。
她已经习惯了别人看她时的种种眼神,男人的贪婪,女人的嫉妒,下人的谄媚,穷人的艳羡,唯独没有这种稍纵即逝后被伪装起来的平视。
他的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气质,或许寻常人无法察觉,但对于观音奴来说,却敏感地好像闻到了猫薄荷的猫一般引人而又抗拒,这是她这个从小接受“上等人与狼”的元廷贵族身上所没有的。
理想主义者在他身上留下的些许余光,就足以让他在这个时代显得足够与众不同。
尽管,他还太过稚嫩,他还有种种能力或性情上的缺陷,他还缺乏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