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大楼的中途,她发现树群里的蓝桉开花了。
长发少年站在楼下空地,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肩上背着小提琴的黑色布包。眉眼精致与拓南格格不入。
“陈岸。”女孩出声快步走进。背着小提琴的少年脸上有了笑意。
“溪溪,麻烦你跑一趟了。”
“没事,正好消食。给。”顾林溪毫无戒备的递出日记本。陈岸接过,在看见本子的白皮封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溪溪,谢谢你。”
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
“好朋友谢什么呢。不过陈岸,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和我的日记本有关吗……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写日记?”顾林溪惊诧。
陈岸安静的注视着女孩的眼睛。神色触动,里面盛满太多情绪。像落入老胡同里的阳光,树和风的窃窃私语、又或者一棵开在角落的蓝桉。
“倒带删除术·乌拉吧哈。”
女孩脸上呈现出空白。几秒钟后,顾林溪揉揉眼睛,她感觉雾蒙蒙的。视线清晰,一个人出现在眼前。“陈岸?你怎么来学校了。”
顾林溪惊喜着。
“办事路过,就走进来看看。”
“要不要我叫蔡蔡?”
“不用了。溪溪,谢谢你。你送的琴弓我很喜欢。”陈岸想去摸她的头,手落在肩上,触落即分。“再见。”
此时广播站播到(路小雨《不能说的秘密》),安静唯美的纯音乐在拓南响起。
陈岸背着小提琴向前走去。
就像他们初次在南京的梧桐大道相遇。
路永远是朝前走,纵使千错加身,自食其果,陈岸也从不回头。
然而这次,他却停下脚步。回头,唇角划开一个浅浅的温柔的弧度。
“我叫陈桉,蓝桉的桉。请记住我的名字。”
少年转身。
顾林溪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改名,也没有想他是不是在南京撒了谎。她只想让他停住脚步。
停下来。
“陈桉!”
然而,背着小提琴的少年只是挥挥手,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他朝着拓南深处走去,一如当年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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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拍打着彼岸。有人将手里的东西点燃,红色的火焰燃烧着伴随着白烟。蔚蓝的大海,一只停在礁石的海鸥飞向远方。
……
李/忠/国带着南区刑警赶到槐花村。他们接到匿名自首短信,说自己就是“连环分尸案”的凶手。为不引起恐慌,他们穿着便服行动。
在村民的指路下,他们来到山坡的祠堂。
一个少年坐在槐树下睡着了,他挂着微笑,雪白的花落满肩头。
一个警察伸出手指探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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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决所。
黑龙坐在王座上,台阶下是暗影汇报工作。他听完神色有些诧异:“死了?”
“只是能确定无是自杀。”
“蠢货。”
“毁没有装芯片,目前失踪状态……裁决人,我们要不要派人出去找?”暗影低头毕恭毕敬。
室内烛火幽幽,有人发出一声冷笑,“死就死了,棋子而已,何需其扰?”黑龙缓缓抬手。 “尊。”
尊从一旁走到中央跪地:“裁决人有何吩咐。”
“再重新找两个进来,我们的计划不能出现纰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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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林溪端详着手机屏幕。在她的手机上有一封显示【陈岸】的来电。可她很清楚,自己近期没有打电话,也没有接过陈岸的电话。
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还有她好像,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溪溪,还傻愣着干嘛?放学啦。”蔡一零出现在窗边,拽着书包带子。于是她将手机塞进书包里——
“哦,来了。”
从这天起,
顾林溪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拉小提琴的长发少年。
只是偶然发去短信,像石沉大海无人回应。打电话是长长的嘟音。匹诺曹的人去找,甚至是报警,依旧一无所获。
直到乐队去渔人码头做最后一次演出。当地的渔民与顾林溪闲聊,曾有天夜里,他听见从海上响起的悠扬的小提琴声…..
……
……
2007年9月开学。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丁小雨坐在公交车站。他戴着耳机,低头去看脚下的圆圆圈圈。
“嗒。”细微的落物声。
丁小雨抬头看见椅子上的彩虹伞。
一个持黑伞的人往前走去。没有声音,没有侧脸,连背影都算不上,丁小雨却猛地抄起伞冲出去。
“等等!”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