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因为三娘子需要一份礼物,让大明皇帝、大明朝廷能够心动的礼物。
俺答汗上次派了两个万人队进攻了应昌,让大明和大明金国之间的关系跌入了冰点,需要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让大明满意。
显然,这十七名历尽磨难的墩台远侯,非常合适。
张居正看完了奏疏,眉头稍蹙,而后慢慢的舒展开来,他笑着说道:“大司寇有心了。”
“哦?”朱翊钧看向了王崇古,张居正从来不会空穴来风。
王崇古看着张居正就略显无奈,活着的张居正真的是洞若观火,这奏疏里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他王崇古,结果还是被张居正给看了出来,他俯首说道:“三娘子书信询问臣该拿些什么,臣就给参谋了下意见。”
“先生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朱翊钧大感惊奇的问道。
张居正笑着说道:“三娘子是大明金国的摄政夫人,吃肉的人,是不会看到吃草的人,三娘子是不会想到,这些墩台远侯,陛下会如此看重。”
就算是让三娘子侍寝三个月,三娘子也决计不会想到,大明皇帝会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远在边方的墩台远侯,会在陛下心中如此的重要。
一定是有人帮三娘子出了出主意,这个人物,自然是拿出奏疏的王崇古了。
“先生厉害。”朱翊钧由衷的说道,皇帝发现,张居正思考问题,最喜欢的做法,就是换位思考,把自己换成那个人,去思考问题。
这一种可怕的天赋,导致张居正在朝堂上,有一种洞若观火的敏锐,仿佛托塔李天王手里的照妖镜,妖魔鬼怪,无处遁形。
设身处地,换位思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
“三娘子能不能提前来?啊,她不来也没关系,把墩台远侯送来就行,王次辅,咱们的墩台远侯回家,到底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呢?”朱翊钧的面色极为凝重,三娘子只要不开太过分的条件,都是可以答应的。
这和朱翊钧过往的态度完全不同,朱翊钧这个皇帝当的,爹味儿十足,给你的,你必须要,不给你的,伱不能讨,这次是可以商量条件,甚至可以做出一些让步的。
“羊毛生意的顺畅。”王崇古并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三娘子的需求,羊毛生意是财权,也是三娘子控制诸部的最好手段,而三娘子希望可以保证羊毛生意稳定。
王崇古进一步补充说道:“三娘子说,对于草原人而言,养多一些羊,是长生天的恩赐,刚出生的孩子能够熬过寒冷的冬天,而陛下就是长生天在人间的使者,将希望和生存带到了草原之上。”
草原苦寒,能多养羊,就多几分过冬的底气,可是草原必须要养马,否则会被敌人吞并,会没有足够的生活所需要的资财。
“很好,俺答汗是有福气的。”朱翊钧再次感慨俺答汗的幸运,有这么个夫人在,大明和北虏的穷民苦力们,都能喘一口气,好好的活着,而不是为了首领的野心,把命丢到无人问津的角落。
“朕内帑还有五十二万银,给毛呢官厂扩产吧,这件事还是交给王次辅督办。”朱翊钧决定对毛呢官厂扩产,来告诉三娘子,只要墩台远侯能够顺利回家,羊毛生意,没有问题。
王崇古极为委婉的说道:“陛下,毛呢官厂账上还有钱,而且很多。”
精纺毛呢,大帛币生意的故事里,就有一个草原的水草有限,供养的羊毛数量有限,帛币的数量,就不能无故超发多发滥发,就是朝廷想要多发,草原也没有那么多的羊,所以帛币的价值会随着白银的涌入,价格动态稳定。
毛呢官厂受限于原料的供应,扩产从来不是无序的,需要按照羊毛的供应量,才不断的调整。
陛下就是给150万银,草原没有足够的羊毛提供,也没有什么作用。
“那王次辅告知忠顺夫人,朕对墩台远侯回家之事,十分的在意。”朱翊钧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大司马,南海子的墩台远侯家眷安置,修缮一番,把各墩台的夜不收家眷接到南城,大宗伯,在南城兴文教,多安排几间书社学堂。”
“臣等遵旨。”谭纶、马自强俯首领命。
大兴县南海子安置墩台远侯的家眷,这件事从景泰二年就有,时光荏苒,随着兴文匽武的大势之下,这个安置的地方已经是杂草荒芜,万历富国强兵以来,南城开始重新启用,这一次的扩建,是皇帝自掏腰包,拿出了一个先帝皇陵的预算,扩建南城。
五十二万两银子,是大明皇帝的私房钱,是从内帑出钱。
“臣有疑虑。”王崇古面色不忍的说道:“臣恐流言蜚语。”
“大司寇多虑了。”万士和却连连摆手说道:“大司寇不必忧虑,贱儒而已。”
“贱儒是什么样的呢?是既对现状不满,又无力改变、恐惧改变,但凡是稍有改变,就惊惧万分。”
“既反对权威人物,又希望出一个圣人能够想出一套完美无瑕的解决办法,解决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