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次。
安南、满剌加、暹罗都改了朝贡,一年一次,之所以要如此更改,主要是为了柚木,暹罗拥有大量的柚木,最好的造船木料。
暹罗的使者表明了自己对越来越庞大的东吁王朝表示了担忧,莽应龙是个雄主,暹罗使者担心莽应龙南下,对于这个担忧,朱翊钧表示自己会下诏知会其收敛。
至于莽应龙收敛不收敛,那就不是皇帝能左右的了,大明和莽应龙的冲突,集中在云南地方,进攻代价太大、得不偿失。
暹罗使者败兴而归,没有得到皇帝的有效承诺。
最后出现的是来自西班牙的特使黎牙实,他四处打量着走进了皇极殿,行大礼面圣。
“免礼。”朱翊钧笑容满面的说道,黎牙实在京师,没有主动搜集大明的军事情报,主要是考察风土人情,也经常写信回去,让安东尼奥带回去给国王,黎牙实这个人的立场很有趣,他极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同时生活的十分惬意。
“尊敬的陛下,这座辉煌的宫殿,远不如陛下那般耀眼,您的光辉必将照耀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感谢神的恩赐,让我有幸见证到这些时刻。”黎牙实用着咏叹调和极为熟练的汉话,拍着大明皇帝的马屁。
每次见面,黎牙实的开场白,总是让文化趋于内敛的大明朝臣脸红,这个人,实在是太能拍了!
“有事说事。”朱翊钧也见过黎牙实好多次,上次见面还是上次,六月份大帆船到港,安东尼奥觐见皇帝的时候,黎牙实随行,都是熟人。
“陛下,我要成婚了。”黎牙实笑容满面的说道:“我曾经在主的面前,许下了诺言,要终身不婚侍奉神,但是现在我要违约了,只能请至高无上的陛下,为我赐福了。”
朱翊钧对这件事了解了一些,终身不婚侍奉神,在西方不是一个个例,而是一种风潮,比如英格兰的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就是终身不婚。
现在黎牙实背弃了主,背弃了信仰,自然要得到赐福,那只能寻求东方的神庇佑了,而东方的老天爷,普通人是无法得到老天爷的赐福的,只能通过天子得到福佑,黎牙实是这样理解大明的宗教的,皇帝新房子建好了,他过来道喜,也希望获得皇帝的福佑。
朱翊钧是不吝福佑的,只要黎牙实履行好自己的职能就好。
黎牙实的结婚对象,是泰西的红毛番,那个女人跟随安东尼奥来到了大明,伺候黎牙实,日久生情,两个人的相处充斥着恋爱的酸臭味,最终走到了爱情的坟墓,婚姻的殿堂。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女人是离异带个娃。
张居正和多尔衮用自己切身的经历,反复的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别人的孩子养不熟。
张居正是在国家危难之时,不顾身后荣辱的推行新政,万历皇帝给张居正的待遇,差一点就挖坟掘墓鞭尸了,而多尔衮在主少国疑的时候,带着鞑清入关,摄政定鼎江山,死后被顺治皇帝加封为皇帝,没过多久就被开棺鞭尸。
多尔衮,鞑清实际上的开国皇帝,站在建奴的立场上,多尔衮用了二十年,让鞑清从地方割据,坐稳了江山。
多尔衮不是不想杀了大玉儿和小福临,自己做皇帝,实在是他没有儿子,皇位总是要传给侄子。
黎牙实是个特使,不算是大明的臣子,他要接盘,朱翊钧只能选择尊重他人命运。
黎牙实得到了皇帝的赐福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朱翊钧开始处理国事,朝会,万历皇帝最讨厌的地方,因为放眼望去,先生在时乖的恨不得吐舌头的朝官,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无论万历皇帝要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朱翊钧其实也面临着相似的局面,只是因为张居正还活着,所以朝官还有所收敛。
“兵科给事中裴应章在否?”朱翊钧拿起了一本奏疏,翻看了一下,等待着裴应章,朱翊钧这个随机点名法,搞得朝臣们不敢失朝,失朝被点名,就会学了贾三近,丢人丢官直接社死。
“臣在。”裴应章赶忙出列,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臣在。”
“混账东西!”朱翊钧将手中的奏疏一合一扣,猛地扔了出去,砸在了裴应章的身上,吓得群臣都猛地哆嗦了一下。
大明的奏疏也是拉开看的,为了方便皇帝扔,张宏专门设计了一种夹扣,只要扣住就可以扔出去了,非常方便。
以陛下的准头,想砸绝对能砸的中。
“驿站靡费之事,应当寻良方改良,不得裁撤,朕已经说过很多次,驿站兹事体大,尔上奏,倒是不说裁撤了,你要朕转卖给富商巨贾?”朱翊钧一拍桌子,看着裴应章那叫一个气。
他不让裁撤驿站,这些人就变着法的在驿站上做文章,想出了转卖之法。
朱翊钧从来没有一次,把奏疏扔到人身上去,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失态。
“陛下,臣以为不可。”谭纶一听这给事中要朝廷卖水马驿,赶紧就站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