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普遍存在一样,事实上儿子也不会对父亲说实话,徐璠对徐阶说了实话,结果就是从父亲的好儿子,变成了杀人犯,最后被充军,作为随扈出使泰西了。
就比如船上缺少烈酒,高启愚做主,把大明皇帝给费利佩二世的礼物,国窖烈酒都用掉了,只要大家都不说,就没人会知道。
“我们快到阿卡普尔科了,接下来的旅程会让二位非常失望。”安东尼奥两只手摊开说道:“不要对泰西抱有太多的期许,真实的情况可能会有些糟糕到超过你们的想象。”
“快到了吗?”高启愚其实受够了在船上的日子,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很好。
“是的,这也是费利佩二世投资我的原因,我可是一个优秀的引航员,大帆船舰队的引航员,就是我。”安东尼奥笑容满面的说道。
费利佩二世选择安东尼奥,是因为他实在是找不到引航员了。
引航员在泰西算不上十分稀缺,但是这些引航员不效忠于皇室,主要在阿拉贡公国和低地国家,阿拉贡公国是西班牙帝国的合伙人,低地国家尼德兰是反抗暴政的急先锋。
在晨曦的微光中,三艘大帆船从远处的海平线上缓缓驶向港口,它的出现犹如一幅画卷慢慢展开。
最先出现的是船的桅杆,而后是带着红色十字架的软帆,海上的风吹拂之下,软帆鼓起,像一面面展翅欲飞的翅膀,将十字架衬托的更加饱满。
船帆上的每个补丁,每个痕迹,都仿佛诉说着它曾经的故事和冒险,其中有很多,都是重逢时,对着天空放铳的时候,打出来的破洞,安东尼奥跳着脚骂人。
而后出现是船头的冲角,冲角的尾巴处有一个石雕,鹰嘴人身,由印第安人雕刻。
晨曦的阳光洒在了大帆船的船身上,三艘船在碧波上划出了漂亮的水线,船身宽大,线条流畅,这是西班牙帝国最大的船只,上面载满了来自遥远东方的货物。
当四桅大帆船船靠近阿卡普尔科港口时,港口人们开始奔走欢呼,一条条小船开始出港,将钩锁挂在了大船的身上,将船只拖入了港口之中。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身,打出了一朵朵如同珍珠一样的浪花,船靠岸后,整个阿卡普尔科的港口的人,纷纷从码头涌上前去,想要一睹大帆船的英姿。
确实雄伟。
而此时,大帆船的船员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熟练地操作着绳索,将船牢牢地系在码头上,而后大帆船上的船员,开始从船上卸下货物,一箱箱的货物被搬到码头上,整个码头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不断的爆发出欢呼声。
南美洲伊乔河开采出水银,而后运到里科峰提炼白银,在波多西城铸成银币,送到阿卡普尔科港,这里是整个新西班牙世界的货物商品集散之地。
这艘大帆船的到来,让这个阿卡普尔科港,变得更加繁荣和活跃。人们在码头上交易货物,欢快的,热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而那三艘大帆船,也成为了这个港口的标志,静静地停在码头上,诉说着它曾经的海上冒险和未来的旅程。
高启愚下船了,然后就摔倒了,在船上,他晕船,下了地,他晕地…
走路就像是脚下踩棉花一样的古怪,甚至是需要一到半天的适应,不仅仅是高启愚、徐璠和大明的使团,还有安东尼奥这位优秀的船长,也是如此。
休息了一天时间,所有人都适应了过来,在补充了充足的新鲜蔬菜后,高启愚终于不像是水鬼一样,嘴唇白的跟纸一样,恢复了往日的儒雅随和。
高启愚的食物很简单,主食是香脆的烤玉米片,卷着鸡肉或牛肉的香辣卷饼,一碟辣椒酱、两片柠檬、一小撮海盐和一杯龙舌兰酒,这是当地的食物,而这种龙舌兰酒的味道并不美味,高启愚拒绝喝这种味道很怪的酒。
这次出海,很苦很累,很辛苦,但收获颇丰。
“你发现了吗?他们的船在海上航行,完全可以看作神的恩赐,就像他们织染的丝绸一样粗糙,完完全全就是在冒险。”徐璠写完了航海日志,对着同样奋笔疾书的高启愚说道。
他们用的是硬笔,就是铅笔,在海上,完全没有任何的条件写毛笔字,实在是困难。
“确实是冒险,随波逐流,完全依靠海中的河流在前行。”高启愚非常同意徐璠的观点,所以抵达吕宋的全都是亡命徒,都是底层的人,安东尼奥、黎牙实和那个狐妖罗莉安,是贵族。
徐璠无奈的说道:“正如船长所言,我们不必对接下来的旅程抱有期许,这个地方,简陋至极。”
“按照船长的说法,我们下船后会走过一段大约八百里的陆路,在大西洋的韦拉克鲁斯港再次上船,如果我们选择南下到麦哲伦海峡,那需要多走一万多里路,至少要半年多的时间。”
“而这段陆路比海上的旅程更加危险。”
高启愚合上自己的航海日志,沉默了许久说道:“我只希望我们的航海日志,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