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厅殿尾端走出,近前深深一礼。
“这身衣衫穿着合适否?”
打量着面前的史禄,周清又是笑语。
以往史禄见自己的时候,都是极为朴素的,甚至于都斗笠蓑衣麻布衫加身,手持一根探水铁尺。
如今身着锦袍,看上去颇有些怪异。
“武真侯!”
“这…衣衫虽合体,却穿着不舒服。”
那史禄却也不卑不亢,又是一礼,自己穿惯了粗布麻衣,猛然间穿着这身锦衣,着实不舒服。
“哈哈哈。”
周清又是一笑。
“大田令,史禄也是言语要贯通这条水渠。”
“接下来三十万大军能否经常吃到关中的酱肉锅盔大馒头,可就要靠你们了。”
续接前言,对着史禄点点头,又看向大田令郑国。
古语有言,千里不运粮。
非是真的不运,而是成本之大根本就划不来,输送粮草辎重需要大量的民力、牛马之物。
千里的距离,民力与牛马都要吃去好多好多,到达目的地,又能够剩下多少?
就算秦国家大业大,也很难长期的承受。
所以就近运送粮草辎重、军需马匹、兵器打造、民力征发乃是必要。
再加上三十万大军大部分都是老秦人,都是北方人,吃不惯楚地的肥鱼、大米。
江南之广袤数千里,没有简洁的路线,根本不可能支撑。
连日来,沟通湘水、离水,打造一条崭新的水渠便是重中之重,甚至于王兄已经命令学宫打造相关开辟山脉的兵器了。
“史禄之言,二三日来,寡人有感。”
“今大田令前来,正合一起商榷,探讨将此渠贯通。”
秦王政对于史禄也是欣赏。
此人身上很有些大田令的气息,虽不为高官,可为干吏,而于大秦来说,能干之吏同样不可缺少。
“无需着急,在寡人离开寿春之前,有详细开凿文书就行了。”
对于开辟那条水渠,暂时并不紧迫,因为楚国淮南之地,还要彻底稳固。
更别说接下来还要行进江南之五岭以北的区域。
真要开凿那条水渠,诸般民力、物资齐备,怕是要等到明岁了,
“下江南之事,虽不为灭楚那般紧迫与紧要,仍需一位得力之人镇守,稳定大局。”
“你等可有人选?”
一览面前不算精细的江南沙盘,三路大军南下,必然要有一位重份量之人镇守统辖。
军中必须有所抉择。
“大王,上将军东出以来,历诸国事,操劳心力甚多。”
“接下来,平定江南并无紧要大战,蒙武以为大王派遣一位大臣坐镇寿春便可。”
“上将军可返回咸阳,蒙武虽不才,统率大军下江南足以。”
蒙武率先一言。
“大王,老臣虽略有老迈,仍为弯弓骑射。”
“老臣坐镇于此,更可以统率大军安稳平定江南。”
“蒙武将军所言,亦是有理,可以派遣一大臣前来,处理文书政事。”
“老臣可专心军事便可。”
王翦摇摇头,并不觉自己应该返回咸阳。
其余在列军将闻声,彼此相视一眼,并不多言,以他们的资历,还无法有那个要求。
“武真侯以为如何?”
秦王政也不好抉择。
无论是上将军王翦,还是蒙武,都足以担任下江南的重担,或许王翦坐镇,更为稳妥。
然上将军鬓发已然灰白,比起前年苍老甚多。
于心不忍多矣。
“王翦将军东出灭国有成,战国乱世百多年来,何有军将之功如上将军者?”
“接下来下江南,虽无大的战事,却多复杂琐碎纠缠,果然埋首案上,更是操劳心力。”
“《司马法》一语: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天下将一,王翦将军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护国学宫大祭酒的位置等着上将军。”
周清闻此,顿时哑然。
王兄倒是好手段,将这个问题抛给自己。
但这个问题并不难,略有所思,便是语落。
以王翦的威望和谋略,坐镇下江南,纯属大材小用。
蒙武一个人足以。
“武真侯!”
王翦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大王只手挡下。
“武真侯所言不无道理。”
“上将军功勋昭显,入护国学宫是更好的抉择。”
“蒙武将军统辖江南大军,以谋兵事。”
“至于大臣…,李斯,你就留在寿春吧。”
王翦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