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平之战,若无秦国河内郡的不断援手助力,大秦也难以在战线绵延千余里的状况下,在上党酷寒之地对峙赵军三年。”
“而今,楚国之强丝毫不逊色往昔强赵,若是没有一处稳固的后方根基,怕是我军前方也难以安然同楚军交锋。”
“对于那些城池的整治,纵然需要从主力大军抽调兵卒以为稳固,也得为之!”
从上蔡之地,入驻平舆之城,收拢诸方讯息,随之一道道军令不住下达,在和楚军交战之前,淮北以北务必给予彻底的掌控。
后方起火!
可不是一件好事。
静坐于城中一处宽阔的府邸正厅内,王翦缓缓而道,经历过长平之战,才知晓那场战事秦国赢的也是很艰难。
厅内,幕府的诸多军将汇聚,根据楚国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有了大动作,如此,秦军自当也如此。
“我军目下以强兵重甲阵列推进,从北向南,逼近楚军仅剩的淮北城池。”
“楚军所凭借依靠的坚城不过新蔡、寝县、汝阴,虽如此,可新蔡、寝县等地的楚军均为楚国老世族私兵。”
“项燕为之倚重的强力之军则是在汝阴,连绵而开,足跨百里,彼此之间,可相互为援,遥相呼应。”
“当下,楚军三分正在极力的修筑防御工事,求战之心甚高!”
副将蒙武旁侧而出,看向厅中陈列的沙盘,将眼下的战局缓缓说道出来,同时看向其余军将。
楚军欲要求战,怕是不日将会有战事。
这个消息对于数十万秦军来说,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有战事就意味着有战功!
“上将军,我军大营现在平舆之地,从沙盘而观,似是在寝县之地更好!”
马兴倒是一语。
“寝县之地,看似在中央,实则,并非核心之地。”
“汝阴之城才是楚国的核心所在,才是项燕为之倚重的根本力量。”
“若然项燕军败,其余世族私兵同王族之兵不足为惧,我军欲要灭楚,最根本的便是要将项燕主力给予剿灭。”
“否则,项燕主力大军南下淮南,则灭楚难度数倍增之,若然南下江水乃至于岭南,更是艰难。”
“此为灭楚之要!”
身披重甲,王翦从上首缓缓起身,军略已定,接下来便是向诸位军将言语灭楚核心之要。
否则,纵然以大军之力剿灭世族私兵以及王族之力,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因为…楚军主力还存在。
“上将军,如此,那我军当尽早同项燕主力决战才是。”
“否则,其人南下,灭楚就难了。”
冯劫奋然高声,笑语而出。
“不可!”
“前次我军伐楚失利,楚国朝野士气大阵,求战之心甚大,楚军战力凭空增添数层,我军纵然可胜,也消耗不小。”
“故而,需要避其锋芒,等待楚军这股战意的衰落,待时日一长,楚国庙堂必然有变,便是我军良机。”
王翦摇摇头。
看向冯劫,看向马兴,看向王贲,看向李信,看向白芊红…,徐徐而言,灭楚…自己要尽可能以最小的代价,将楚国攻灭。
“上将军行军方略虽上佳,就是太过于急人了些。”
蒙武闻此,不由笑语。
“哈哈,此乃上将军兵道也。”
“却如此!”
左右诸将亦是哄笑一片,不住的点头附和。
王贲立于其内,略有些许尴尬。
白芊红亦是轻笑,秦国上将军王翦行军打仗,确实有点磨人,可…结果都是极好的。
感厅内诸人语态,王翦不由得面上一黑,左右看向诸将,轻哼一声。
诸将这才徐徐的平息些许躁动。
“兵道万千,图大则缓,那既是政事之道,也是兵合之道。”
“灭国之大战,根本便是要忍耐,以为等待良机。”
“而且,我军从各方调集兵力,虽均战事不堕,然诸般战法没有配合,诸般兵刃器械没有使用过,军将统辖各异,亦是隐患。”
“前者伐楚失利的兵卒也有部分没有痊愈,楚地多水流,天候不一,水土不服,也是隐患。”
“兵未养足精力,而强行同楚军交战,胜算不足一半,秦国六十万精锐大军在此,没有十层乃至于十二层的胜算。”
“焉得可以出兵!”
“此亦是本将之令!”
数十个呼吸之后,王翦神色肃然,正色喝道。
“喏!”
诸位军将亦是肃然,深深一礼。
未几,秦军六十万大军齐聚,沿着先前战法,稳打稳扎逼近楚军城池关隘,彼此相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