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内,其余主将相视一眼,看向沙盘,燕南地平坦开阔,欲要行歼灭战,却为艰难,而不能够将燕国主力歼灭。
后患无穷。
燕国诸方联军分作三处在易水两岸作战,秦军先前所谋,乃是主力压上,李信带兵夹击,虽如此,纵有成效,也难保联军战败后不从山峁沟壑中逃离战场。
那就是隐患之一。
歼灭与击溃不同。
他们现在所要的是歼灭,而非简单的击溃。
一时间,诸人竟是忘记了这一点,仅仅觉得将燕国诸方联军之力击溃就够了,可细细一想,不能够将其主力歼灭。
则有何用?
上将军!
不愧上将军!
“上将军所言甚是,我等惭愧,不能细细揣摩。”
辛胜近前一步,羞惭不已。
“如今看来燕国诸方分散驻扎,固然是因为多方缘故,也有着分散军力,便于逃战之用。”
“着实可笑。”
一位军将冷然。
“李信将军只有三万铁骑,怕是难以拦阻歼灭。”
果然李信将军真的有十万军,歼灭很有可能功成,现在…只有三万军,则歼灭的机会小了很多。
一位军将又言。
“我军主力在易水西岸决战,战胜后,方得渡河追击,期间,必有延缓,不利于歼灭。”
又是一位军将说道之前未曾考虑到的谋略。
“先前斥候所报,燕国诸方联军,多为轻装,重甲之士鲜少,如今来看,图谋甚多,多有脱身之谋。”
又是一位军将叹息道。
王翦立于上首,静静听着,有些事情,当局者迷而已。
一旦点名,诸人醒悟很快,你一言,我一语,将所有的诸般可能说的一清二楚,王翦神容如旧凝重,听着军帐内诸般言论。
心中也是划过一个个有可能的应对策略。
“此战,唯有一法。”
王翦单手扬起,整个幕府之内,为之寂静。
“愿闻将令!”
诸将肃然,沉声而道。
“你等率领各部人马,养足精神,以最快的时间结束战斗,尽早渡河歼灭逃走之敌。”
目下,唯有这一法。
“喏!”
诸将接令。
“战法没有变化,传令下去,此战杀敌,务必打出老秦人的铁血之风。”
王翦喝道。
“喏!”
诸将又是接令。
未几,幕府之内,诸将分散,各自归于所属营地,传上将军将令,一时间,数十万秦军为之沸腾。
杀敌!
自然是老秦人所喜欢的!
奋勇杀敌,打出老秦人的血腥,更是老秦人所期待。
与此同时,易水北岸所在,墨家巨子路枕浪亲自坐镇,指挥数十万人马快速渡过易水,残赵赵平已经几番吹促,希望可以快速南下,逼迫王翦主力。
迫使李信大军返回,至于更深层次的战法,暂时不予考虑。
燕丹同意,路枕浪只得如此,虽说时间紧张了许多。
“先生,此战关系燕国存亡,关系燕赵存亡,更关系诸夏存亡。”
“一切,都交由先生了。”
军帐之内,燕丹那略有疲惫的神情强撑体态,对着黑衣裹身的路枕浪,深深一礼。
“殿下。”
路枕浪惶恐,连忙近前一步,将太子殿下搀扶而起。
抬手间,一道本源之力打入燕丹的体内,平稳其体内的三元之力。
“路枕浪唯有尽力。”
到了这一幕,数十万大军先后渡过易水,临近燕南地,战争即将来临,自己能做的其实也不多了。
唯有打出先前所谋,将秦将王翦主力一举击溃。
是日,燕国诸方数十万大军尽皆阵列燕南地。
空旷之地,近百万大军铁血相对。
当其时,黑色旗帜挥动,无尽的黑色洪流滚滚。
“杀!”
红色旗帜亦是挥动,无尽的赤红洪流滚滚。
刹那间,相触!
相战!
相杀!
相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