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长信侯嫪毐来了气势,手持精致的马鞭,指着冷齐等人带来的攻城器械,又对着此刻沉寂的蕲年宫南门处,再次怒吼。
“长信侯!”
“快看!”
冷齐身侧的一个谋臣打断了嫪毐,单手遥指这蕲年宫内的一处方向,神色惊恐,大声而道。
呼吸之后,嫪毐身侧的门客、燕赵游侠等均神色惊骇无比,那辽远澄澈的蓝田之下,一道粗壮无比的狼烟断直从蕲年宫孤峰升起,烟柱根部腾跃的火苗清晰无比。
“这个狗崽子,莫不是想要烧了蕲年宫,想得美,就算烧了蕲年宫,老子也要将他的心肝挖出来,当下酒菜,把他的狗头当酒杯!”
嫪毐不以为意,呱呱大笑,不就是一柱火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长信侯有所不知也,此乃狼烟,自古以来便是兵事警讯,见狼烟便需驰援,今狼烟起于蕲年宫,分明是嬴政召兵勤王…”
面色煞白无比的冷齐浑身有些颤抖,对于大秦军制自然是清楚的,自然也是清楚那蓝天大营中的秦军主力之强横,如若不能够尽快将蕲年宫攻下,万事休矣。
“邪乎,这蕲年宫哪里来的狼粪?草原上的狼多,想来狼粪不少,这岐山也有狼?老子倒是不会烧狼粪,这嬴政狗崽 子竟然能烧?”
“没看出来这个狗崽子还有这个本事,若是将蕲年宫烧了,老子以后可就少了一个避暑之地!”
嫪毐乃是一市鄙之人,如何了解狼烟之隐秘,虽如此,但看着狼烟,眉头仍旧拧成一团,分明突然间对狼烟有了兴趣。
“长信侯!”
首席谋臣冷齐,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吼一声。
“喊个鸟?”
“老子也是放过火,赶紧给老子起号,十万大军一起上,老子就不信还攻不下一个小小的蕲年宫,嬴政这个狗崽子想要烧蕲年宫,老子不会放过他!”
嫪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是无趣的对着冷齐看了一眼,旋即,手持马鞭,翻身上马,马鞭胡乱挥舞着,再次下达命令。
一时间,号角声大起,远处的山谷中顿时回荡久远,分明是此行带来的兵马已经有所动静,感此,嫪毐一行人才徐徐兴奋许多,再次下令,随行兵马展开云梯冲向城门,欲要强攻而下蕲年宫。
然则,面对嫪毐的区区数千兵马,蕲年宫的城门守卫还是很牢固,遥望远处的山谷深处,明显有大量的兵士出现,却始终没有朝着蕲年宫这里奔进。
一炷香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蕲年宫依旧,嫪毐带来的人倒是死伤不少,忽而,不知何时,豁然间,一支零散无比的侍卫从宫门大道远处奔来,浑身带着血迹,面上带着大恐惧,直接倒在嫪毐等人的跟前。
数息之后,嫪毐暴跳如雷,一个大耳光便是将麾下的首席谋臣冷齐扇倒在地,手持马鞭,更是在冷齐的身上不断抽去。
“都是一群烂人,嫪毐大事小事都交给你,你就这样给老子谋划的,还谋士之臣,谋你娘个鸟!”
原来,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嫪毐下令号角声刚起,麾下的十万大军刚动,悄然间,那从岐山河谷密林深处涌出一支支重甲着身的秦兵,不知道何时已经早就在那里等待。
人马交战,那来路成迷的秦军越来越多,绝对超越了十万之数,精锐之师在前,从太原、山阳等地召来的军士如何是对手。
一个时辰的时间,突然出现的秦军已经将嫪毐麾下的十万大军击溃,就在嫪毐仍旧用手中的马鞭抽打冷齐,以抒发胸中怒火之时。
突然之间,又是一震的呼啸喊杀之音大起,远处的河谷深处,秦军黑色的马队如潮水一般从南边密林深处涌出,向着蕲年宫这个方向本来。
当先便是一个将旗高悬,其上大写一个斗大的——“王”字,重甲着身,行动有序,一看就知道是精锐铁骑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