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干脆的就应下了,你似乎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听此悦耳之音,周清身躯又是一动,看向身后的少女,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还真是有些涉世未深,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感受到自己的目光,少女的头颅更加的低垂,两只洁白的小手不住而动,已经恢复红润的面容上更是多了一丝光泽。
“你是温凝的救命恩人!”
“我愿意侍候在恩人身边!”
忽而,少女鼓起胆量,抬起头对着周清看了一眼,视线相触,又是快速的低脆下去,颇有些许娇羞之意,一时间,令周清都有些愕然。
她该不会想多了吧?
当然,周清也没有多言,从其语而得,其名为温氏之凝,亲族不存,今后当是崭新的人生,随自己修行,相当于入道家之中。
“随我行走在外,你这名氏也该隐晦一二。”
“你之经历甚是坎坷,遭遇大恐怖,虽得清境洗礼,但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我有一语,当送给你,你当牢记在心!”
再次深深看着跟前的少女,年不过十三四,朝阳之气初起,如果能够扛过心中大恐惧,将来必有不小的成就,上前一步,单手轻轻打出,亲自为其筑基。
淡青色的玄光从手掌之中迸出,径直笼罩身前的少女,劲力运转,由其百会穴而入,贯通筋骨百脉,导引其体内的玄牝之力,双重淬炼。
一边将少女的肉身强度提高,一边将少女的精气神再次稳固,精气神为修行三宝,三宝旺盛,诛邪避退,对于接下来修炼清境,有莫大的好处。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这两句是清境的精华,你要时刻牢记,今日起,温凝之名隐去,云舒之名加身!”
如果云舒有朝一日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当与先前在咸阳城见到的儒家荀况修为一般,亦可于列子汤问中孔周三剑中的含光之妙相提并论。
道家无为无不为,世间生灵在道的眼中都是一样的存在,理论之语,谁人均可臻至祖师之境,但道途之中,劫数重重,迈过去,海阔天空,否则,一切虚妄。
轻缓之言在云舒的耳边流转,以自己如今的境界,催动真元为其筑基,一日的时间便可,只要境界达到,天地之间的力量便会自动掌握。
齐鲁之地,历来是繁华富饶区域,昔年,管夷吾辅助齐桓公称霸诸侯,其后姜齐虽然逐渐不显,以至于田氏代齐而出,位列诸侯。
但管夷吾曾语: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开鱼盐之利,分化四民之功,收铸铁之利,统一齐国货币等等手段富民强国。
至此,齐国一直是列国中的经济强者,虽然数十年前险些被燕国攻灭,但也很快的恢复过来,这就是国力强盛的标志。
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在这里,数百年前,诞生了百家中的一家——儒家,孔丘生于鲁国,开学讲道,弟子众多,有名者七十二人,其余者数千人。
孔子著春秋,春秋之时,王道、霸道、仁道诸多兴国之道崛起,凭借鲁国的一时强盛,学说传遍列国,随其后,孔丘虽殁,但弟子更胜。
儒家从此兼修并蓄,在诸子百家中逐渐成为显学,对于儒家的精要,道家先贤庄周一言以蔽之——性服忠信,身行仁义,饰礼乐,选人伦,以上忠于世主,下以化于齐民,将以利天下。
以此为核心,吸收百家精华,尤其以道家、法家这两家为上,道家天宗与人宗数代掌门都曾在齐鲁之地讲道,学说扩散,融入儒家道理之中。
孔丘之后,孟轲以性善论,将孔子的德治发展至仁治,规范天地君亲师伦理纲常,以民为本,施行仁道之治,法古先王,道理自成体系,儒家大盛。
至此在齐国稷下学宫占据主要地位,从孟子以后的一两百年,诸子百家的势力均未得在齐鲁之地占据上风,百年前,齐国纷乱,儒家又在桑海之地建造小圣贤庄。
数十年来,儒家荀况之名早就如同当年的孟轲一般,成为儒家的柱石,有教无类,百家弟子都曾在其门下学习,然则,为其最为中意者,当属近十年前收下的一位弟子。
“师尊,昨日依稀梦里,家国之事侵扰,待醒转,却发觉枕上泪痕犹存。”
小圣贤庄邻近海域,其侧高山悬崖起伏,朝阳初升,云雾大盛,鸟兽长鸣,金色祥光穿透厚厚的云朵,点缀万丈河山。
这是一座位于小圣贤庄数十里之外的孤峰,高约数百丈,四周如同沟壑,伴随着天际的阳光大盛,四周更显迷幻仙境,欲要攀登,只有一侧的固定阶梯。
虽是清晨刚过,但孤峰之巅,已然有两道身影相对而坐,位于一株翠青松柏下的是一位老者,须发皆白,一袭蓝红相间的儒袍加身,儒冠束发,闻身前弟子之语,不由出声而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