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姜芜永远做不成姜家人希望的贵女,做不成合格的姜氏女。
姜母目光空空地看着亲生女儿这般模样,再扭头看到养女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她心里茫然,不知为何事情到了这一步。
姜母强笑:“阿芜,别收拾了,来娘这里……“
“哇——”姜母或是太伤心了,一口血吐出。
姜芜和侍女们色变,忙煞白着脸,也不去收拾什么木盆,全部围上来看姜母。
而姜循趁机起身,把位置让给她们:“气急攻心吧。玲珑,你留下照顾母亲,我先走了。”
玲珑代替姜循去照顾姜母,姜循和姜芜擦肩而过时,一张纸条,从姜芜手中塞到了她手中。
此时屋中乱糟糟,没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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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登上了停在府邸前的马车。
她姿态傲慢,脸色却不虞。
简简跟着她一同出府,见她脸色不好,便颇乖觉地眼珠一转,自作聪明地让车夫离开,自己赶马车和娘子一同回府——
简简喜滋滋地想,玲珑不在,自己赶马车,就不用和姜循同坐一车,看姜循脸色了。
姜循心情差起来时很恶劣的,简简不想自己沦为姜循的发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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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驶起来。
姜循坐在车中,静默很久。她手中握着姜芜递来的那张字条,低头看了里面递来的信息:原来张寂真的怀疑江鹭,在查江鹭。
但姜循此时
没有心情想那些事。
她只是凭着本能,不能错过有用讯息,才去看了纸条内容。可她心烦意乱,根本不想思考所有事。她只是保持沉默,静静坐在时明时暗的马车中。
马车缓行。
简简赶车技术不好,车马偶有颠簸,晃得车中姜循也跟着颤抖。
这就好像她的人生一样——
浮萍落落,孤行无依。暗夜漫漫,凶险难测。
姜循静片刻,手摸到车座氆毯上的璎珞坠子。她想要发泄,她本是随意一摸,却一瞬间摸出了不对。
她静坐着,一点点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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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小娘子绯红的裙裾铺在地上,又有简简清脆说话声在外。
躲在车座下箱笼中的江鹭,暗道糟糕。
……这辆马车明明没有姜家的标记,却居然是姜循的马车。
他居然又遇到她了。
隔着箱笼缝隙中透出的微光,躲在里面的江鹭,看到艳艳红雾一样的颜色,铺天盖地;鼻尖闻到清雅香气,在很近的距离,环绕着他。
意识到红色乃是女子裙裾的颜色,江鹭便生出几l分不自在。
……不过,应当无事。
他当做不知便是。
只要安全逃出去,他平安离开,不会让姜循发现这些的。
只是静谧中,江鹭五感敏锐,忽而感觉到不对劲。
他屏住呼吸。
他听到了姜循沙哑而清冷的声音:“简简,停车,把我的斗篷拿给我,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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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车的简简迷茫:什么斗篷?
她不如玲珑机敏,脱口而出:“啊?”
姜循:“拿进来。”
简简不解地停下车,反身要爬进车,和姜循理论哪里有斗篷了。
同时间,姜循起身弓腰,要拉开车门。
她朝座下一瞥。
流光极快。
在简简和姜循的手都要扶到车壁时,马车座下的箱笼盖子掀开,一道魅影扑来,扑向姜循。
姜循厉声:“简简——”
简简意识到不妙,她猛地出手去推车门,但砰一声,车门被从内重新关上。
车中,从箱中翻出来的江鹭扑倒姜循,将她压到身下,阻止了她出去叫人的可能。
姜循袖中匕首已经拔出,横在贼人的肩头。
她被撞得朝下倒去,眼见要撞上车壁,那人却伸手在她脑后一掂,将她朝前拉,拽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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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冷声:“再动杀了你。”
她的匕首抵在他颈侧。
与此同时,江鹭低声:“别开门。”
他跪地扣住她,她乌发擦在他脸庞。
下一瞬,二人同时听出了对方说话内容。他们错愕抬头,看向对方,四目相对。
暗车中一道光影照入,打在姜循颤抖的睫毛上,也打在江鹭高挺的鼻梁上。
姜循:“……”
江鹭:“……”
四目相对,双双目如死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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