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刚直,非太子党。若此人去礼部当这主考官,他不向着太子,旧皇派不是非要争个高下。
暮逊踟蹰:此人不是太子党,却也不是旧皇派。双方迟迟定不下人,而春闱在即,不好过分拖延,此人倒是正好。但是这个人,万一不听话呢……
暮逊朝姜循看一眼,正好姜循俯眼望他。
暮逊心里一激灵,捕捉到姜循的讯号:是了,此人已是双方争执不休之下的平衡点。姜循推举此人,必然有几分说法,只不方便当众言明。
暮逊心中意动,口上却仍道:“我等再
想想……”
姜循和暮逊,总有些他人难以意会的默契。
江鹭心中生烦。他始终没看出这杯茶水有何问题▼▼[,便干脆以身试毒。但他端茶将饮时,忽然目光顿住。
他指尖僵凝,看到茶盏下的白玉瓷盘——
原来如此。
姜循新烧制的这套瓷器,每个瓷盘的花式图案皆不同。而由姜循吩咐侍女想送给张寂的这盏茶下,磁盘上所刻的花,乃是夜合花。
“夜合花开满香庭。”
此花可喻: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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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伎俩,她不停用。
姜循一边公然与人谈论朝政,一边在私下里,想和张寂暗通款曲。
她邀张寂今夜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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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捏着茶盏的手指因用力而苍白,他蓦地抬头,看向张寂。
一直盯着江鹭的张寂,见这位俊秀郎君独自坐在角落里,兀自端茶许久而不饮,又突然看向他,目中冰寒。
张寂蹙眉,见江鹭移开目光。江鹭慢悠悠将茶饮下,茶杯被他拨在手中玩弄,清致间透着几分阴霾狠意。
太子和赵铭和针锋相对,姜太傅时而插几句话。
姜循悠悠劝说。
日光渐斜,唇枪舌剑。暗潮涌动,不可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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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争吵最后,大臣们都默许杜一平,但还有些细节要商榷。
中午太子留众人用膳,姜循错后几步,慢慢落到最后面。
前面大臣们围着太子,姜循则嘱咐侍女们收拾杯盏。同时,她故作不经意地走到张寂先前所坐的位置,想检查一下张寂是否接受到她的暗示。
一道修长人影拦住了她的路。
郎君身上的兰香清雅飘过鼻端,让姜循心口一跳。
日光斜入,众目睽睽。连她都被弄得几许紧张。
姜循低头看杯盏时,郎君伸手递来一瓷盘,淡声:“张指挥使的。”
姜循不解其意,人却淡然,便只是不吭气。她眼睛飞快抬起,一边看前方人迹,一边用余光看到江鹭伸手,将杯盏放到桌面上。
江鹭从她身边擦过,似乎只是闲聊一句:“姜娘子可真忙。”
姜循敷衍回答:“能者多劳。”
他好似一滞,低头,浅色瞳眸竟有几分暗影流光,颇见阴霾沉冷。
江鹭低笑一声,负手而走。
姜循:“……”
好奇怪。
她谨慎地当做无事发生,低头看江鹭放在桌上的、据说是张寂的杯盏——
瓷盘上,刻着一朵海棠花。
“夜合花开香满庭。”
“海棠花未眠。”
……未眠岂不是同意相约的意思?张寂同意私会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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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用过膳,有臣子告退,也有几位大臣坐在堂下喝茶闲聊。
满园花鸟正生,草木复苏,遍是春
意。张寂走下石阶,看到江鹭行在园中的花草间,背影修颀,似要出宫了。
张寂跟上:他在这里坚持这么久的目的,就是为了江鹭。岂容江鹭退走?
“江世子。”清淡男声唤来。
张寂本好声好气想试探江鹭,谁知道江鹭蓦地反身,迎面便是一掌。张寂愕然,衣袍翻飞,整个人先被击得后退两步,然后才还手。
张寂抬头,看着江鹭温润眉眼间,蕴着方才吃茶时相似的冰冷。但张寂再细看,江鹭已收了那敌意。
江鹭漫不经心:“想与我切磋,是吗?”
张寂一顿:……诚然是世子先动的手。但世子恰恰说中了他的心思。
堂下诸位大臣笑谈着,朝这边望来,微微咂舌:“武人粗鄙。”
刚路过的姜太傅在旁面色不太好,他们收口,想起张寂曾在太傅膝下读书。而姜循从竹帘下走过,看到院中张寂对江鹭出手。
隔着距离,姜循步履微缓。唔,她既想和江鹭打好关系,又想约张寂,从张寂那里试探张寂对最近几桩事的态度……
江鹭将姜循的左右踟蹰看在眼中。
江鹭低着眼笑。
他很少流露出南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