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府是两湖里面受灾最浅最富裕的,两湖还有一些余力可以搬家逃难的商人都往这边走。
刘非的那位故人也是这样来到了黄州府,又认识了那位治水人才。
“这潘良啊,听说颇有些才华,只是屡试不中,他郁郁不得志,隐居在黄州府。后来水灾时,他献策给州府,没有人听他的,现在对朝廷有点不满。”刘非在马车上给秀秀介绍。
“那我们现在过去,说要推举他做个师爷,会不会吃闭门羹啊?”秀秀从车厢里出来坐到另一边,他们这次想把人接回去,直接租了个马车出来。
“巡按大人礼贤下士,他不敢不迎。我们这次是探路,若是一次不成,便多来几次。来个三顾茅庐。”刘非沉稳地道。
秀秀想了想:“就是那个三国的故事吗?”
刘非点头笑道:“没错,我记得你前两天刚读过。”
秀秀眸子明亮,笑着赶马,学以致用的感觉很不错。
二人来到了潘良的宅院,院子挺大,远远地就能看到缠绕着绿色藤蔓的篱笆围墙。
坐在马车上能隐约看到里头养了一些花草、鸡鸭,院中一书生着灰色圆领襕衫正拿着书看。
两人到了门前,刘非上前扣门。
那个书生开了门:“二位是?”
“潘兄,这位是女巡按,包秀秀,我是她的师爷,刘非。想必潘兄应该听张兄说起过吧。”
“原来是张秉…”潘良挑眉,而后给秀秀作揖行礼,“包巡按,久仰大名了。”
秀秀对他也回以一揖:“潘兄,不用客气啦。”
“潘兄,我们进去聊聊?”刘非用扇子指了指里面。
潘良犹豫片刻,给二人带路:“请。”
这人似乎不太乐意接触他们的样子,不过迫于巡按大人亲自登门,还是放他们进门了。
二人就跟着潘良进了屋。
进屋后,几人坐在客厅中。潘良给秀秀倒茶:“二位,招待不周,此间只我一人居住,这茶也是早晨泡好的,现在已经温了。”
刘非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品了一口笑道:“虽然凉了,但仍是好茶,若是我们帮你再热热,那更是茶香四溢了。”
“只是我家没有余柴可用了。”潘良坐下答道。
秀秀喝了茶,笑道:“那好办啊,要是有了公职,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此话何解?”潘良之前就已经听张秉说过了这事,现在他是在装傻。
刘非对他道:“两湖水灾泛滥,久治不安。听闻潘兄对山川走向、河流治理,颇有主张,这样的人才不为朝廷所用就太可惜了。”
“可惜潘某并无入仕之意。”潘良笑着回道。
刘非又道:“岐亭的孙县令很有才能,却少一位得力助手,若我们举荐潘兄去那里做师爷,你们二人必是将遇良才,有所作为啊。”
潘良看向刘非,语气变得生硬:“我听张秉说过,刘师爷你现在做师爷也是为报恩,还迫不得已要去科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呐。”
刘非只好尴尬笑笑,这张秉真是赤诚相交,底子都给潘良交代了。
秀秀都想吵架了:“诶,你这个人…”
刘非安抚道:“大人,潘兄说得对,既然潘兄现在不愿意,那我们改天再来。”
秀秀只好收了气焰,起身告辞。
两人徒劳而返。
上了马车,秀秀就忍不住要说了:“这个人脾气这么大,要不是你在,我当时就和他闹僵了。”
刘非应道:“是啊,谁叫他有本事呢,我们过七天再来看他。”
两人回到府衙,去府衙书房查看风四娘去临省买物资前,递上来的一些账本。
账本内容倒是挑不出错来,两人看了看也没有生疑,第一批物资可以安排发放下去了。
钱知府随他们到城门旁监督发放物资和施粥情况。
刘非在发放米粮布匹处,看登记的官差和按手印领东西的百姓。
领粥队伍长长地看不到尽头,施粥的人倒是眼熟。
秀秀看着许多百姓拿到了物资很是欣慰,往施粥队伍前方看去。
“钱知府,那不是你家夫人的堂妹吗?她怎么出来施粥了?”秀秀有些惊讶。
钱知府乐呵呵地道:“是啊,青青很善良,听说我们要分发物品,她就自己提出要来帮忙布粥了。”
秀秀点头笑道:“青青这个姑娘人美心善,难得。”
钱知府高兴地把秀秀带到前头和青青打招呼,还把弟弟的捐款账目拿给秀秀看。
秀秀看了看,打官腔道:“捐了一万两啊,不错,本官之前上书的匾额,皇上已经同意了,麻烦钱知府安排人做一批。本官会亲自送去。”
“好,这次筹款如此及时,真是多亏了巡按大人啊。”钱知府捧着秀秀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