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四月十二,再过半月不到就是邢姨娘生辰!”
因赖尚荣吩咐过尤氏,记下家中各人生辰,并及时提醒,她以为赖尚荣是想起邢岫烟生辰将近,故而这般回复。
“我记得逢二六,是椒房卷属进宫看视的日子吧?”
赖尚荣并非想问邢岫烟生辰,而是想起今日是进宫看视的日子,那么王夫人此刻相邀,或许是带出了宫里的消息。
他也希望凭此,观望皇帝的态度。
“对!尚荣倒是好记性!”
“晚饭不用准备了,帮我换身衣服,我去荣府一趟!”
虽然不知道赖尚荣因何改变主意,但既然他问到了进宫探视之期,多半与宫里有关,尤氏也不敢怠慢。
换了一身便装,赖尚荣跟着彩霞,一路来到荣禧堂后楼的一处偏厅。
看到厅内,围桌而坐的王夫人和薛姨妈,赖尚荣不由愣住了。
“二太太,姨太太!”
招呼一声,暗自揣测,难不成自己猜错了,并非是宫里有什么消息,而是薛姨妈屡次相邀被回绝,故而拜托王夫人出面相邀?
“快!尚荣快来坐!”
见赖尚荣终于来了,王夫人也松了一口气,一面招手一面笑道:“我去叫人将酒菜上来,你们先聊着!”
按说上菜而已,吩咐一声便是,何必劳动王夫人亲自跑一趟,可她之前拿了药瓶,怕药性挥发,也没敢提前往酒里下,所以只能亲自跑一趟。
当然,还得提前将下人打发了,毕竟一会儿所行之事,不能让人看见。
这也是她之前要主动跟贾母说明的原因,虽说还有薛姨妈在场,但遣走下人难免招人怀疑。
王夫人一走,场面就显得有些尴尬。
倒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是薛姨妈屡次相邀,都遭到赖尚荣回绝,王夫人一开口,他就来了。
不过赖尚荣素来抱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开口道:“姨太太莫怪,这阵子衙门事忙,又要接待鲜、倭两国来使,故而实在脱不开身!”
薛姨妈忙陪着笑脸道:“衙门的正事要紧,我不过是想找尚荣商议琴丫头的事情。”
“哦?上回二太太跟说,宝琴妹妹需等守孝期满,难不成还有什么变故?”
赖尚荣见屋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薛家在薛宝琴为妾的事情上,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提前支开下人,以便薛姨妈能够畅所欲言。
“不不不!”
这是皇帝的旨意,薛姨妈哪敢出什么幺蛾子,忙摆手道:“怎么会有变故呢!前阵子琴丫头她娘也已经来信,不过是想跟尚荣商议一些细节,今日在姐姐这里,倒不好喧宾夺主,尚荣若是哪天得空,就去家里详谈!”
虽然王夫人打着替她出面的旗号,但她私下的盘算却不愿落空,故而乘着王夫人不在,找了个以后详谈的理由。
因本就只设了三个座位,怎么坐都是互成犄角。
她这一摆手,身上难免起了波澜,赖尚荣这才注意到,薛姨妈今日的穿着有些单薄。
虽不及那日在宫中惊鸿一瞥看得透彻,但这般欲盖弥彰,又呼之欲出,更能撩人心魂,赖尚荣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
随即惊醒过来,掩饰道:“等这几天忙完再上门叨扰。”
正说着,王夫人拎着一壶酒,带着一众下人,走了进来。
瞬间便将桌上摆得满满当当,随着下人鱼贯而出。
王夫人笑道:“尚荣先垫垫肚子,我今儿有些累了,就让姨太太陪你喝两杯!”
下了药的酒,她当然不敢喝,所以提前找了借口。
赖尚荣哪里知道里面的机关,反而这个说法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于是试探道:“二太太今日是进宫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本就觉得元春受罚,是赖尚荣引起的反噬,此刻听到他主动询问,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测。
甚至怀疑赖尚荣早已知晓,否则为何偏偏询问是否进宫。
只是元春受罚,她不能在薛姨妈面前吐露,忙遮掩道:“娘娘提前传了话来,说身子不适。”
她的这个说法,倒是与赖尚荣之前的猜想一致,只是不清楚为何偏偏叫上薛姨妈。
不过,不等他想明白前因后果,王夫人起身道:“尚荣先喝上两杯,润润嗓子再说不迟!”
说着一手端起酒壶,一手托着壶底,侧过身倾向赖尚荣面前,缓缓往杯中倾倒。
她本就与赖尚荣有着身高差距,端着酒壶使得双臂微拢,拧腰侧身,恰巧将那横岭侧峰的景致,凑到了赖尚荣的眼前。
她为了绑架薛姨妈,自己也没有更换衣裳,虽比薛姨妈穿得稍稍厚实些,但也只是稍稍。
此刻又凑到近前,赖尚荣不由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